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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個冷落了多年的姑母大辦喪事呢?
楊楝先去了宗人府,將熙寧大長公主一家的記檔盡數調出,快速翻檢了一遍,心中漸有眉目,便速速奔回乾清宮領了中旨出來,換上素服,施施然往謝駙馬府去了。
“好色傷大雅,多為世所譏。”扇面上的美人不是謝迤邐。皇帝是在神錫初年才與十四五歲的謝家大小姐在宮中相見的,而扇子背後那首詩分明是莊敬太子的筆跡,可見那是萬安年間的舊事了。
熙寧大長公主病了一年多,駙馬府早就備下了後事,壽衣棺木一應俱全,大門前豎起了紙紮牌樓,從大門到內宅門扇扇大開,皆用淨白紙裝飾一色雪府,靈前燭火香菸不斷,府中男女皆披麻戴孝,哭聲響徹了一條椿樹衚衕。
昨晚往宮中報了喪,不料竟激出皇帝一場急病,謝家上下俱是心驚膽戰。及聽聞徵王上門弔喪,愈發惶惑不解,少不得跪在大門前相迎。素轎抬入儀門內,楊楝方託著一卷黃帛款款下轎,銀冠如雪背倚薄日,彷彿天降神君。早有內官引了謝家父子北面跪下接旨。聽完宣旨,謝家父子心中稍定,叩謝過天恩,將黃帛捧至公主靈位前供奉。楊楝亦親往靈堂祭拜,認真磕了兩遍頭、上了兩回香,還親手燒了一刀紙錢。一番工夫做完才入正堂升座,受謝家父子的大禮。
謝家父子跪拜已畢,楊楝才起身虛扶一把,詳細問過大長公主臨終情形,又說了幾句“節哀順變”的客套話,這才緩緩對謝鳳閣道:“如此,謝大人將要丁憂了吧?”
謝鳳閣點頭稱是。
“可惜可惜。”楊楝見謝遷垂手侍立一旁,縞衣素履,文秀若處子,又道:“令郎風姿卓犖,文采斐然,真乃芝蘭玉樹之才,謝家後繼有人,大人足可放心。”
“殿下謬讚了,”謝鳳閣賠笑道,“小兒哪裡當得起。”
楊楝抬眼將堂中諸人一一掃視過,道:“府上人丁稍顯單薄,謝大人可有兄弟?”
謝鳳閣道:“先父母膝下,獨下官一人。”
楊楝並不回話,只是瞧著他。
謝鳳閣又道:“尚有一妹歸琴氏,早已亡故。”
楊楝點點頭,似無限惋惜地道:“是了,我幼時還見過這位表姑姑。”
謝鳳閣微感奇怪,似不經意中掃了他一眼,楊楝已注意到他探究的眼光,遂嘆道:“謝大人,實不相瞞。本王年輕,見識淺陋,自領中旨以來心中頗為不安,唯恐差事辦不好令聖心失望,牽惹朝議。本王想著,謝大人是兩朝老臣,效力春臺十數年,典制爛熟於心,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謝鳳閣連連搖頭道:“陛下將諸事委於殿下,下官豈敢信口多言。”
楊楝微微皺起眉頭,又道:“公主喪儀既是國喪,也是謝大人家事。”
謝鳳閣豈不明白他的意思,躊躇了一下,卻說:“殿下所言極是,既是家事,更是國事,故而下官更應迴避。殿下請想,下官擅自插手喪儀,難免被御史臺議論借職權而謀私利。倘若連累到殿下,辜負聖上隆恩,則是下官的死罪了。”
這些文臣果然難纏得緊,楊楝心中暗罵。不過是想問問謝家和宮中到底有什麼恩怨瓜葛,他不肯合作不說,兜兜轉轉還扣了大帽子下來。謝鳳閣無非是想,喪事若辦得不對,謝家橫豎有皇帝擋在前面,倒黴的是他楊楝……謝鳳閣一向深知聖心,莫非這真是皇帝設的陷阱?他一時竟急得微微出汗。
“原是我考慮不周,”他勉強笑著,“大人見教的是。”
既沒有多的話,他便起身告辭。謝家父子一直相送到大門,猶稱“草草不恭”。楊楝升了轎,謝遷忽道:“我略送殿下一程。”
謝鳳閣立刻瞪了他一眼,謝遷只做未睹,卻目光灼灼地朝楊楝轎子這邊望過來。
楊楝忙道:“如此甚好,煩謝公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