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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成了法庭中的焦點,很多人把目光轉向他,竊竊私語著。但謝教授卻在周圍樹起了冷漠之牆,高傲地微仰著頭,半閉著眼睛,對周圍的聲音聽而不聞。
法官宣佈開庭後,雅庫里斯同田延豹低聲交談幾句,站起來要求作最後陳述。他慢慢走到場中,苦笑著說:“我想在座的所有人對被告的犯罪事實都沒有疑問了。大家都同情他,但同情代替不了法律。早在上個世紀,在廉價的人道主義思潮衝擊下,大部分西方國家都廢除了死刑,希臘卻一直堅持著‘殺人償命’的古老律條。認為這是希人的驕傲。自從人類步入文明,殺人一直是萬罪之首,列於聖經的十戒之中。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殺死一隻豬羊不是犯罪而殺人卻是罪惡?這個貌似簡單的問題實際是不能證明的,是人類社會公認的一條公理,它植根於人類對自身生命的敬畏。沒有這種敬畏,人類所有法律都失去了基礎,人類的信仰將會出現大坍塌。所以,人類始終小心地守護著這一條善與惡的分界線。”
檢查官驚奇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律師,心裡挪揄地想,這位律師今天是否站錯了位置?這番話應該是檢查官去說才對頭。雅庫里斯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對他點點頭,接著說下去:“所以,如果確認我的委託人殺了人——不管他的憤怒是多麼正當——法律將給他以嚴厲的懲罰,我們,包括田先生的親屬、陪審員和聽眾,都將遺憾地接受這個判決。現在只餘下一個小小的問題。”
他有意停頓下來,檢查官立即豎起耳朵,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不僅是他,凡是瞭解雅庫里斯其人的法官和陪審員也都豎起耳朵,看他會在庭辯的最後關頭祭起什麼法寶。在全場的寂靜中,雅庫里斯極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被告殺死的謝豹飛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庭內有一個剎那的停頓,緊接著是全場的騷動。檢查官氣憤地站起來,沒等他開口,雅庫里斯立即堵住他:“稍安毋燥,稍安毋燥。不錯,在眾人常識性的目光中,鮑菲·謝自然是人,這一點毫無疑問。他有人的五官,人的四肢,人的智力,說人的語言,生活在人類社會中,具有人的法律地位,口袋裡揣著美國的公民證、駕駛證、信用卡、保險卡等一大堆能說明他身份的證件。但是,正如大家所知道的,當他還是一顆受精卵時,他就被植入了非洲獵豹的基因片斷。
關於這一點,如果誰還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質詢在座的證人謝可徵教授。檢查官先生,你有疑問嗎?請你簡單回答:有,還是沒有。”
庭內的注意力沒有指向檢查官,而是全部轉向謝可徵,但謝教授仍是雙眼微閉,渾似未聞。柯斯馬斯不情願地說:“關於這一點我沒有疑義,可是……”雅庫里斯再次打斷了他,順著他的話意說下去:“可是你認為他的體內僅僅嵌有極少量的異種基因,只相當於人類基因的數萬分之一,因此沒人會懷疑他具有人的法律地位,對吧。那麼,我想請博學的檢查官先生回答一個問題:你認為當人體內的異種基因超過多少才失去人的法律地位?千分之一?百分之一?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奧運會的百米亞軍埃津瓦說得好,今天讓一個嵌有萬分之一獵豹基因的人參加百米賽跑,明天會不會牽來一隻嵌有萬分之一人類基因的四條腿的豹子?不,人類必須守住這條防線,半步也不能後退,那就是:只要體內嵌有哪怕是極微量的異種基因,這人就應視同非人!”
柯斯馬斯不耐煩地應辯道:“恐怕律師先生離題太遠了吧。我們是在辯論田延豹殺人案,並不是為鮑菲·謝的法律身份作出鑑定。那是美國警方的事。據我所知,世界上有不少人植入了豬的心臟,轉基因山羊的腎臟。這些病人身上的異種成分並不在鮑菲之下,但並沒有人對他們的‘人’的身份產生懷疑。還有試管嬰兒哩,可以說,這種繁衍生命的方式是違背上帝意願的,科學界和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