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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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他死在我的面前，我會怎樣。我不敢想象那個可能，只是看到柯文被箭射中倒在我的面前，我就覺得十分痛苦，更不要說萊珀了。然後我再一次想起，我曾經見到過那樣的景象。我曾經見到過一個青年，跪在他瀕死的愛人面前，什麼也做不到，連話也說不出，只能噙著眼淚，看著心愛的人走向死亡。而那一次，我是那個射箭的人。我曾見過那個場景，我想明白了什麼。是你嗎？盧米斯？”
直到手握長弓的青年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奧德也還是希望那不是他。阿德利盧米斯面無表情地出現在黑暗中。奧德回想起許多事，想起三年前他被懷疑和暗步者有勾結的時候盧米斯對他的支援；想起他鼓勵自己勇敢地面對和萊珀之間感情；想起他不久之前，還英勇地站在前線，守衛他們的城市。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另一天，他毫不猶豫地對暗步者的祭司射出了一箭。當時他不知道那是誰，但即使知道那是誰，他也還是會那麼做，因為他不會讓暗步者傷害他的朋友們。
奧德想要大聲指責盧米斯。他知道自己和暗步者的勾結將會害死奧赫倫無數的人嗎？難道他在鼓勵他追求萊珀的時候，滿腦子都計劃著未來的某一天在他面前殺死他嗎？但是他又想起圍城的那幾個日夜。柯文說過前線充滿血的味道，他們這些法師一生也不用上戰場就可以收穫榮譽、地位，而盧米斯則冒著生命危險奮戰在前線。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想要些什麼？
盧米斯也看著他，他伸手丟擲什麼，那樣東西在黑暗中划著銀光，插落在奧德的面前。
是出鞘了的“妖精王的悔恨”，銀白的劍刃上有新鮮的血跡緩緩流下。
奧德的脖子僵硬了，他望向血池的中間，一個魔法陣浮現在半空中，萊珀躺在魔法陣上，他的一縷金髮從上面垂下，然後是血，滴滴答答地滴落水池，盪漾起黑暗的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無奈的別離
誇德林站得遠遠的，躲在暗處看著奧德和盧米斯。他承認自己害怕奧德，害怕這個在短時間內就從籍籍無名的學徒一舉成為學院裡重要人物的法師。當光落在被圓形魔法陣託著的全身是血的青年身上的時候，這種戰慄的感覺簡直到了最高點，讓他忍不住興奮起來。
是的，人類再強大，在神的面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
“嘿嘿……太遲了，奧德尤蒂斯，我們有了開啟通道的鑰匙，有了適合的祭品，‘純淨的黑暗之血’，比幾千幾萬人的血更有用的祭品，她……黑暗媽媽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呼喚，太遲了。”
魔法陣的上方出現一道閃光，他沒來及歡呼，就感受到氣氛的變化。那並不是神明回應了他們的獻祭，而是有人從外部突入這裡。
柯文強忍住強行突破陌生空間帶來的不適感。他的眼睛裡只有躺在自己下方魔法陣上的萊珀。他一把抓住他，讓賽克斯開啟緩落魔法，讓他們平穩地降落在血池之上。
奧德從半空中收回“世界之眼”，也踩著血水來到他們的面前。
柯文抱著萊珀，抓著他的手，他的手上全是血，又粘稠又冷。他看著他比平時還要蒼白的面孔，腦海中竟然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他那天為他擋箭的行為是多麼草率，因為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看到喜歡的人全身是血地倒在自己的面前。
他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不然萊珀真的會死。他不僅是法師，也是有急救常識的現代人。賽克斯在他們腳下鋪開一個力場魔法，讓他們不至於落到血水上。他和他一樣緊張，在檢查萊珀傷口的時候他們的手撞在了一起，他才發現賽克斯也在發抖而且抖得厲害。
萊珀的身上有兩處明顯的劍傷，分別在脖子和胸口。他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血口子，但沒有把血管完全切開。賽克斯嘀咕了一句：“……悲鳴的聲音也只能獻給神。”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