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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匈奴語,費濟已經能聽懂並能交流了,一聽之下便覺有事,心中一動,忍著濃烈的臭氣招呼他:“你有事稟報的話,跟我走。”
可別留在這了,賣羊肉的都要過來趕人了,不見都沒客人進門了麼。
老人躬著背,頭埋得很低,跟他進了官衙。
費濟儘量離他遠點,問:“你有何事?”
老人聲音放得很低,很是惶恐:“來的路上,我在羊圈邊上睡覺的時候,聽見出來撒尿的人說,等外面殺過來,就要搶佔城門。說來的部落多,我們部落人少,我們分不到多少東西,必須有說得出嘴的功勞。實在不分我們,我們搶了城門也能自己運。”
費濟一下站了起來,幾乎拔腿就要跑。他的心口怦怦直跳,冷靜了一會,心想應該去稟報榷署令……不,應該弄清楚這事真假,為什麼這個匈奴人要來報信?
“你難道與自己的出身部落有仇?”他問。
老牧民瑟縮著搖頭。
他窮苦,但他以為都是應該的,誰讓他的父祖沒有留給他更多的牛羊,而他自己又沒有福氣呢。
費濟盯著他,壓住了聲音,顯得冷酷而又尖銳:“那你為何要來報信?”
老牧民溝壑縱橫的臉上滾下了淚珠,在面上衝開了兩條灰痕,小聲說:“我只有兩個兒子,我家的羊得了瘟病死光了,冬天前只能讓他們來做工。我害怕……”
他害怕被搶的秦國暴怒之下,把在境內做工的匈奴人都殺了。他雖然連部落的軍事行動都不知道,可能也會死在城裡,但到底還有希望逃出去。可是他的兩個兒子,那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就會被牽連啊。
被僱來修路的人都會詳細登記出身的部落和自己的姓名。費濟反覆問了幾次,從這個老人口中問明,再與名單核對,終於確定這事八成是真的,這才趕緊去向榷署令報告。
榷署令鄭信查實之後先叫榷尉來加強城中防備,又向調來這裡負責鎮守的秦軍將領,王翦的孫子王離彙報。
王離還很年輕,摸著下巴上還沒長全的鬍鬚笑著聽完,誇道:“你們做得好。這事不用擔心。我們的‘大將軍’難道是閒著的嗎?你帶人手與我配合,先把城內控制住,我們關上城門等他們來。哈哈。”
他閒得快長毛了,終於有了立功的機會,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顯得過於不穩重,讓人害怕。
但鄭信除了信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回去把任務派發下去,城內戒嚴,不管是秦人還是匈奴人,都被約束在自己住處不許妄動。
他帶人在城內巡視,經過城牆下時,抬頭看了看那‘大將軍’,跟隨在旁的費濟也下意識抬頭看去,高聳的城牆上其實根本看不見‘大將軍’的身影。
費濟喃喃說出了榷場所有人的疑慮與擔心:“真行嗎?”
五月底,賣羊毛的匈奴商隊還在過來。對他們來說這春秋兩季賣羊毛屬於純賺的生意。秋天他們會把出欄的羊群趕過來,就在榷場先剪羊毛後賣羊;春季賣羊的就少了,許多小部落聯合把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