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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秦動盪的隱患了。
李斯和張蒼都以為到此為止了,但韓非卻又道:“民、亦重。”
李斯略一思索,問:“軍功爵制?”
這是上次談過的問題。大秦如今就是一臺戰爭機器,百姓為兵卒,聞戰則喜。但是將來這百萬大軍要怎麼用,拿什麼賞,就是大問題了。
韓非卻搖頭,慢慢吐字:“此僅、僅秦民,我、所、言、者、六、六國之民也。”
再度提筆,卻是將這些日子的思索毫不藏私的說與了兩位同門。不是韓非單純,而是他這個情況確實不容易入朝為官,想收徒也不太好教……要讓自己的學說用到實處,就要靠這兩個同門了。
紙上先落四字:徙木為信。
仍是商君故事。李斯與張蒼一看便懂,再琢磨先前所議——不錯,商君變法為何要徙木為信,圍觀者、立信者,並非秦國貴族,而是平民百姓。
商君書中雖談弱民愚民之術,但商君其實並未輕視“民”啊。或者說,也許正是因為知道“民”才是一國財富的根源,他才會著意研究如何去更好的控制“民”。
但這種控制之術,到天下一統以後,或許就不是那麼好用了。畢竟地方大了,中央對地方官吏不能像如今的一隅之地那樣如臂使指,對百姓自然也無法像現在一樣嚴密控制。
在這種情況下,六國之民,怎樣才能讓他們成為秦民呢?
依然是以利誘之。張蒼擊掌:“大王以一亭之地相試,就是想看一看,教育、考舉、工坊、賞賜,一亭百姓得了好處生了惰心,可否還有為大王效死之心;想看一看,六國之民為了這樣的生活,是否一心向秦,不再心懷故國。”
少了軍功的機會,但有了讀書上進的途徑,六國之“士”可以成為秦國新“貴”,六國之“民”也有機會成為秦國新“士”,這與軍功爵制並行,或許就是破局的辦法。
跟聰明人說話真是方便啊,不用他說那麼多。韓非滿意的頷首,心裡還有一些想法,不過都是末節,不必這時候多說,時勢變化,到時自然就會做了。
比如軍功爵制不能突然取消,立功計程車卒總還得先將功勞兌現吧。給他們分的地從哪裡來呢?
關中是不能再分了,沒那麼多地可分的。但是六國貴族空出來的地,還有很多啊,那都是肥沃的熟地。也未必要他們親自前去,大部分人不願意遠離家鄉,那麼可以在當地由官府組織耕種,固定發放錢糧即可。
反正秦律一時也不會更改,一不小心爵位就丟了,秦人也習慣了。
等律法緩和一些之後,新政帶來的改變會撫平他們的不滿之心,轉而追求新的進身之階。在韓非這樣的法家大宗師來看,小民就算重要,也只是作為整體而言的重要,是可以拿來算計的事物,而不是值得尊重的具體的人——或者說其實對貴族與士族也是如此,沒什麼不能去審視和計算的。
李斯想得就更具體了,他自信雖然自己只是廷尉不是丞相,但這些事情都會由他來落實。這些說起來其實與法家一向的主張有點背道而馳,但那天長談,大王十分坦誠,與他們剖析了囊括天下後的難處。李斯現在的思路也轉變了。
其實過去百家學說都是從一國之地出發來考慮的。周禮雖是天下之禮,但那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啊,那時分封的諸國之間還有大片荒地呢,天子也不會直接治理那些封國,大夥都是各管各的。燕國被戎狄包圍,史書上百年未載燕國之事,跟現在哪能一樣。
不止是法家,秦就是用任一家理論來治國,都得變,不變不行。
畢竟是跟隨荀子學習的人,李斯對儒家經典也不陌生。大王那日摒退左右與他和韓非密談,提到一詞讓他們琢磨:外儒內法。
韓非要做的,是著書立論,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