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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半張臉埋在袖子裡,一雙眼睛微微垂著,拇指按著圓珠筆。咔噠,咔噠。
荊平野想起第一次去利群醫院時,應逐星說出“打算放棄治療”的神情,又想起某天晚上,應逐星蜷在床上,說“我媽媽可能不行了”了的語氣。
得多難過啊。荊平野感覺心臟沉甸甸的,陷了一萬斤的水泥,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回宿舍。陳千洗漱完回來,發現荊平野坐在上鋪,腿搭在圍欄處,手指颳著膝蓋發呆。陳千拍了一下他的小腿:“到底怎麼了你?沒魂了似的。”
荊平野的手指停止動作,突然收回腿,撐著一旁的扶手直接跳了下來,陳千茫茫然地看著他飛快穿鞋:“你要出去啊?”
“嗯,”荊平野匆匆道,“我走了。”
陳千來不及多問,荊平野已經跑出了宿舍。宿舍剛好熄燈,巡視老師四處吆喝著安靜,手電筒照射到荊平野的身上,緊著眉頭:“幹什麼去,回宿舍睡覺!”
“我肚子疼,老師!”荊平野捂著肚子,“我要去廁所。”
巡視老師無語,擺擺手:“抓緊時間!”
陳千眼睜睜地看著,在巡視老師的視野盲區,荊平野轉身跑下了樓。他趴到陽臺窗戶往外看,黑黢黢的夜裡,只看見荊平野朝外跑的背影。
·
深冬,寒風霜刃地刮,呼吸急促地升成白霧。
荊平野什麼都沒想,只是跑。校門口已經關閉,他站在牆根,伸手攀住了牆體邊沿——牆頭的尖刺經過數屆學生的逃學歷練已經摺彎了,不會刺破衣服,荊平野撐著翻了上去,跨坐在上面。
沒有燈,只有濃郁深重的黑色,因而荊平野看不清牆的另一邊。如果有石堆,有狗屎,有雜物,他一定會摔的。但荊平野深吸了口氣,跳了下去。
所幸什麼都沒有,腳安全落到平地,荊平野鬆了口氣,拍拍身上的塵土,大步向紫荊的方向跑去。
這是荊平野十六年以來,第一次這麼衝動。
他想現在、立馬看到應逐星,確認他完好無事,才能放心。為此,熄燈時間和校規都可以暫時捨棄。
畢竟少年時期,總有更為珍貴的人與事,充當砝碼,在社會的天平上勝過死板機械的規則,值得人莽撞、衝動、出格地行事。
比如應逐星。
荊平野一路跑到紫荊,十來分鐘後抵達終點。他慢慢停下,手撐著大腿,彎著腰,急促地喘息著。肺疼,臉頰也疼。荊平野靠著牆壁休息了兩分鐘,等疼痛有所緩解,四處掃視,如法炮製地翻牆,跳下。
進入學校內部後,荊平野才後知後覺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這個點,學生應該都在宿舍樓準備睡覺了。
但哪裡是宿舍樓呢?
荊平野迷茫地站在那裡,路燈白色的燈光照下來,在地面拉出很長的、孤伶伶的影子。他正要四處看看,突然身後傳來男聲,喝道:“前面的同學,不在宿舍好好待著,亂跑什麼!”
荊平野僵住,看著手電筒灼烈的燈光晃晃地到了他的面前,是保安,他問:“幾班的?”
“我……”荊平野急中生智偽裝出盲眼的狀態,垂眼,“老師,我三班的。”
所幸他出來時沒有穿校服,只穿了件棉服。保安狐疑地打量他:“你的盲杖呢?”
荊平野硬著頭皮瞎編亂造:“我剛剛肚子疼,上了個廁所,盲杖放在門口,出來找不到了。”
保安道:“找不到?”
荊平野語氣可憐:“嗯,找不到了……”
從打扮與長相上看,荊平野的確是學生模樣,看不出裡頭校服的樣式,保安問:“是不是跟同學起矛盾了,別人給你拿走了?”
荊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