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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鏡子,有一絲好奇,有一絲天真,有一絲嫵媚,他卻始終在看她,根本挪不開眼。
情到濃處她不得不閉上眼好好感受他的存在,他是如此真實而熱烈的存在。
他的手掌支在鏡子前,是兩人唯一的外界支撐點,他帶著她嘗試最赤。裸最快樂的滋味。他腕間的鋼質錶帶一下一下地撞擊在鏡子上,成了浴室裡交雜嘆息吟哦聲之外唯一的餘音。
最真實的自己,最直白的感受。
他,是如此真實而熱烈的存在。
☆、第五十七章
五一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原鷺一頭扎進採訪裡,自從城西爆炸案過後,臺裡交給她的任務顯然不再是小打小鬧的邊角料新聞。做著爭議性頗大的新聞議題,原鷺一方面覺得幸運,一方面又覺得力不從心,畢竟經驗少,很多時候摸不著頭緒對著策劃無從下手。
鄭丘壑五一連著年假提前一起休,和妹子去滇藏一帶了。
原鷺叫苦:“師傅,你這時候走,不是讓拿盧來坑我麼?”
上頭甩下來一個醫院門口倒黃牛的新聞議題,點名了要原鷺把這個深度報道專題做出來,眼下鄭丘壑不在,原鷺頓失臂膀,只好幽怨地瞟著吊兒郎當的拿盧。
鄭丘壑懷裡攬著妹子,笑呵呵地在雲貴高原給她掛電話:“我這坐擁江山美人的,是時候把江湖讓給你們年輕人啦,再說拿盧不挺好的麼?”
原鷺看著拿盧的眼神又哀怨了幾分:“他那玩法我真玩兒不起,沒你鎮著,我怕壓不住他。”
鄭丘壑噴笑:“你知道就好,幫我攔著他點兒。五六年前他剛來那會還要血氣方剛,經常在採訪現場被人激得七竅冒煙,老毛病了,是該治。”
原鷺勾了勾手指讓拿盧來聽電話裡漏出來的話音,指指電話:“聽見沒?師傅說你的毛病該治,回頭千萬別和醫院裡的人還有票販子打起來。”
拿盧無所謂地白了天花板一眼:“我又不掛號看病,我跟票販子急什麼。”
原鷺拍了他的肩頭一下:“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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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一早四點多一點兒兩人在醫院門口碰頭,準備喬裝暗訪,向票販子和醫院打探掛號費的虛實,拿盧差點揪著醫院保安打起來。
三甲醫院的專家號有多難掛,有的人通宵了好幾宿都沒掛到號,醫院門口打地鋪瞌睡著的,拉張摺疊小板凳坐著等的,一晚上下來凍得嘴唇青紫的……這些人為了看個病,或許大多還是千里迢迢從外地而來,網上掛不到號只能跑到醫院來掛,醫院掛號樓前人山人海,混雜著五湖四海的南北口音,所有人都為了能掛上號而擠破了頭。
原鷺和拿盧四點多來的,光是一個隊伍前面就已經站了四十來號人,一個專家只出半天門診,一上午時間根本看不了幾個病號。
大清早的,氣溫還十分寒凍,醫院門口的煎餅果子剛開張就堵了好些買早點的人。
原鷺擠在隊伍裡,拿盧幫著去買早點,過了許久才拎著兩個饅頭和兩袋豆漿氣喘吁吁回來,哈著白氣兒說:“將就吃吧,醫院門口的根本買不到,我上別地兒買的饅頭和豆漿。”
排在原鷺前面的大姐回頭說:“這是你先生啊?”
原鷺一邊朝拿盧擠眉弄眼,一邊笑說:“是啊。”
大姐眼饞她手裡熱騰騰的饅頭,頗為哀怨地抱怨:“我家那口子上地中門掛號去了,這不看髕骨畸變的就地中門和這家好點兒麼,孩子十三了,查出來的時候晚了,家裡那邊的醫生推薦來c城,網上掛號都掛了一個月了還是掛不上,沒辦法就只能和我愛人帶著孩子一塊北上到醫院裡來掛號。唉,你們倆瞅著挺年輕,有孩子沒有?”
原鷺把手裡的饅頭塞給大姐:“姐,這饅頭還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