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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凝霜語氣低低且溫柔如明亮光線,沉靜道:“御兒,你可記得每次先皇來時,我總是隨身帶著一枚香囊?”她伸手比一比那香囊的形狀。
風離御略略回想了一下,點一點頭。那枚香囊,他卻是有些印象,總是見司凝霜佩戴在身上。
司凝霜繼續道:“其實,那是一枚裝有麝香的香囊,我以百合香蜜的濃郁香氣將麝香的味道掩蓋,是以先皇從未發覺。我不願懷有先皇的子嗣,是以一直刻意避孕。”
風離御挑眉,神情閃過了然,又問道:“那會不會不可靠,或者……”他猶是不放心,因為父皇已經不在人世,就是想滴血認親也不能了。
司凝霜緩緩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搖頭道:“絕無可能!其實,當我發覺自己懷有煙落之時,我已入冷宮,當時病魘纏身,又無人照料,是以煙落不足八月便出生,而那段時間,我並未承寵,你可以去翻閱‘敬事錄’。”
聽罷,風離御終於放下心來,坐回了主位之上,端起頭先香墨為他們泡上的白菊茶,徐徐飲了一口,嘴角已是含了淺淺笑容,目光巡巡落至南宮烈的身上。
這南宮烈昔年的往事,他略略知曉一些,前朝貴族,丰神俊朗。即便是此刻,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姿。而風離澈竟是南宮烈的親子,事涉葉玄箏,看起來這上一代的糾葛很是複雜。葉玄箏,司凝霜,南宮烈,還有他的父皇,這中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
輕輕咳了兩聲,風離御挑眉問道:“看起來,煙落也是你的女兒了?”一想到南宮烈有可能是煙落的父親,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客氣。
南宮烈英俊的容顏上浮起一絲尷尬,坐直了身,勉強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煙落是我的女兒,畢竟她隨身攜帶的短簫便是我南宮家世代相傳的寶物。一笛一簫,玉簫當年我送給了凝霜,如今卻在煙落身上再現,我自然懷疑她是我的女兒。彼時澈兒又想娶煙落為妻,我心中擔心他們會是兄妹,便加急趕往晉都尋找凝霜,問清了當日的真相。才知,煙落其實並不是我的女兒。”
當時,他帶著凝霜日夜兼程趕回了南漠國。不想,澈兒竟已是帶著煙落去了晉都。陰差陽錯,無奈之下,他只得在廣涼州逗留了幾日,好不容易等到了澈兒回來,同澈兒說明了一切,方才又啟程再次趕往晉都。往返折騰,耗費了十幾日。自己至今難以忘卻,當澈兒知曉與煙落並非兄妹之時,澈兒那淡然無波瀾的表情,彷彿他從未認為煙落會是他的妹妹一般。
風離御英挺的眉間劃過淡淡的惘然,看起來事情遠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煙落的玉簫,他常常見到,原來竟是南宮家的寶物。他說怎的,煙落會有如此罕見精緻之物。原來是這樣。
御書房的殿門並未關闔緊閉,偶爾有秋涼的冷風徐徐灌了進來,吹起司凝霜額邊幾縷碎髮,根根青絲飄飛起來,橫亙於眼前,似勾起她心底一絲一絲的最痛。
她靜靜垂下雙手,手指攥緊如雪的衣裙,彷彿手心裡握著一塊堅硬的寒冰,深深吸一口氣道:“其實,煙落是我與樓封賢的女兒。”
此語一出,風離御狹長的鳳眸之中被濃濃驚愕覆蓋,幾乎不能相信。
司凝霜悽然一笑道:“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與南宮烈本是訂了親,其實也算不上是定親。”她自嘲一笑,笑中有幾分哀涼之意。
南宮烈在聽到她這般沮喪的語氣之時,眉心深深糾結起來,上前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欲施以安慰。過去的事,都是他的錯,若是他一早應允下婚事,也許便不會有後來的種種。
司凝霜漠然將手抽出,內心的苦楚與軟弱,一絲一絲糾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