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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戈道,“魑族人要的無非是安穩度日,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陽底下生活。這一點盛凌能給魑族,而南楚卻給不了。父皇在位之時,南楚權貴奢靡之風盛行,百姓苦不堪言,整個南楚爛到了根上。如今泊鉉雖然推行了新政,可從推行到滲透到民間,沉痾已久的南楚需要時間。而且父皇雖已不在位了,但如今的南楚朝堂老臣居多,這些個老臣最是陽奉陰違,如今新政倡行節儉之風,只怕他們早已不滿多時。魑族勢力一旦介入,他們必會藉機生事。”
曼珠還是不解,“為何?”
“由奢入儉難吶,南楚老臣們做夢都想過回從前的日子。要想重新過上那樣的日子,只有南楚富強一條路,一旦魑族加入,便會滋長那些老臣的私心,以為南楚有了可以與盛凌比肩的實力,屆時定會想方設法再破和平,以此滿足自己的利益。”
曼珠道,“你對自己的親弟弟就這般沒有信心?”
江璃戈搖頭笑了笑,“不是信心的問題,是時間。泊鉉接手南楚不過三載,而那些老臣的勢力盤根錯節,在南楚盤踞幾十甚至上百年,換了誰都只能徐徐圖之。泊鉉的能力,我自然是有信心的,可他需要的,是時間。”
“行吧。”曼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又為何是盛凌?”
“原因有二。其一,盛武帝是明君,儲君寧雲逍也是治世之才,如今的盛凌已是國泰民安,未來寧雲逍或許還會叫盛凌再上一層樓。若將魑族之舉比作賭博,那左右要賭一把,何不賭個贏面大的?其二,也是我的私心,如今太子與小平王之爭已經越發激烈,太子需要魑族勢力壓制小平王。而魑族,需要一份從龍之功,日後才能在盛凌站穩腳跟。”
曼珠睨了江璃戈眼,“說到底,還是為了給寧雲逍行方便。”
江璃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舉多得的好事兒,為何不做?”
曼珠倒是沒反駁,只問:“你不準備提前給寧雲逍遞個信兒?”
這一問,倒真把江璃戈給問住了,她咬唇停頓了片刻,神色茫然地搖了搖頭。
“三年未見,有些事情不是一封信講得清楚的,有些話還得當面同他解釋清楚才好。”
“近鄉情怯。”曼珠吐槽了句。
曼珠這嘴素來如此,江璃戈聽了這幾年,也算得上是習慣了,並未有多大的波動,而是掀簾吩咐了外頭。
“且快些吧。”
“是。”
儘管一行人急趕慢趕,趕入盛凌京城也花了小半個月,彼時的京城,正是百花盛放的春日。
迎接魑族使臣入京之人,不是東宮之人,而是禮部侍郎喬文康。
喬文康笑眯眯地衝著眾人拱了拱手,客套道。
“諸位遠道而來想必是累了,禮部已為各位安排好了住處,各位請隨我來。”
按照盛凌規矩,魑族雖不為國,但也當是部落的規制,按規矩前來迎接之人最低也該是正二品的尚書。
如今盛凌卻只派了一個禮部的侍郎來,若真論起來,的確是盛凌不合禮數在先。
倚風何曾受過此等輕慢,當即就開口道。
“盛凌自詡禮儀之邦,接待外邦卻如此敷衍了事,實在令人失望。我魑族雖小,卻也是不遠千里而來,盛凌如此待客,可是以為我族無足輕重嗎?”
喬文康聞言,笑容未減,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大人誤會了,我盛凌對此事自是十分重視。只是近日朝中事務繁忙,尚書大人皆有要務在身,無法親自迎接,故而由我喬某代為盡禮。請諸位放心,禮部已備好一切,定不會讓諸位失望。”
“倚風。”
倚風眉頭微蹙,正欲再言,就被馬車裡傳出的聲音給制止住了。
倚風聞言眉間愁緒散開,面上瞬間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