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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在耳畔刮過的風聲中,低頭看向胸口。
胸口正中,有一個洞,可以清晰地看到硬幣大的洞中噴濺出的殷紅的血,以及一陣陣跳動般的縮緊感。
然後,就像解開了某種封印,遲來的痛感順著神經侵蝕並席捲全身。
“啊——啊……”
莫明的喉間流出碎片摩擦般沙啞的嘶嘶聲。不對,真的有東西流出來了。甜腥味強於剛才十倍百倍,先是嘴角溢位鮮紅,緊接著莫明“噗滋”一聲嘔出了大口的猩紅液體。
身體劇烈地抖動,氣力快速流失。莫明想發出更大的聲音引起墨茗的注意——雖然一直處在頭暈狀態無法做出什麼反應,但生死痛苦還是激發了求生欲。
但力量消失的速度超乎莫明想像,四肢軟得不聽使喚,喉嚨也只能發出“呃”的單音了。
傷口很痛,全身止不住地痙攣。
是什麼東西……打中了我……墨茗,能發現,我的情況嗎……
頭腦還在動,但很快,思考也慢了下來。雙眼漸漸失焦模糊,幾秒前極致撕裂的痛楚現在只剩下一股股瀰漫的熱辣麻痺感。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崩潰、消失,緊緊捆住自己的絲帶逐漸無法感受到了,刮臉的風也消失,莫明感覺浮在半空。
黑暗無處不在地出現在感知的任何地方,就像一塊沉重的夜幕,緩慢但毋庸置疑地攫住他。
漸漸地,傷口感覺不到疼了,麻痺感也微弱下去,只剩下一點溫暖殘留在體內。一片晦暗從視野上端開始往下覆蓋,沉重的眼皮像有股力量推著它慢慢閉攏。
耳邊聽到的嘈雜也寥落下去,終歸於一片寂靜。
好像……她在叫我……
最後的溫暖也冷卻了。
變冷,變硬,變冷,變硬。
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受不到,一片混沌悶得只讓人想睡覺。
永恆的沉眠。
這便是——死亡的過程吧。
等等,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回憶走馬燈啊?不公平嘛。
殘存的一點意識這麼想著,然後泯滅。
……
雪。
花海。
天穹。
雪是明亮的白色,反射自正午的清澈陽光。
花海是凍土帶夏季生草本植物,小花,嫩黃色的,鋪到遠處的雪山底下。
天穹,因為白色尖的雪峰佔領了視野的大半,所以凸顯了藍。
萬里無雲。
“弟弟。”
姐姐一身白裙,金髮被風吹得繚亂。她來到弟弟身旁,輕輕蹲下,和他用同樣的高度看這個世界:“在看什麼?”
弟弟露出歡喜的笑:“風!”
弟弟用指尖指著空中亂畫:“風是這樣刮的!”
弟弟蹲下,盯著嫩黃小花,和下面的深綠小草:“在發抖,在變長。”
弟弟撥開花與草葉,露出底下的黑色凍土,還夾著一些冰渣:“在化掉,在消失。”
“山上……”
他繼續蹲著,抬頭看著雪峰,吸了一下鼻涕。
遠方的山巔,因為太高,尖頂拉出扭轉不定的旗雲,像白頭老翁隨風飄舞的白色長髮。
弟弟盯著,看了很久,那變幻的每一瞬間,都印在孩子的頭腦裡。
“……看不出來。”小孩子說哭就哭,小嘴一扁,眼淚噼裡啪啦掉了出來。
“很厲害呢。”姐姐的神色更溫柔了,她伸出手,撫摸男孩一頭軟軟的黑毛,說,“很厲害的!像姐姐我啊,什麼都看不出來呢。”
小男孩冒著鼻涕泡,眼裡閃著淚光:“真的,嗚、很厲害麼?”
“嗯!”姐姐把弟弟抱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