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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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深淺地秋。或黃或紅地葉。清曠的天空下,範閒和五竹沉默地向南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然而五竹依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範閒地心情很沉重,他不知道回到京都之後,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但冥冥中的直覺。以及皇帝陛下可能病重的訊息,不知為何催促著他的腳步一直未停。
那個繼王啟年之後最成功的捧哏蘇文茂死了,那個秋天,老跛子早死了,更早些地年頭裡。葉輕眉也死了,本來在經歷了神廟裡那一幕幕人類的大悲歡離合之後,範閒本應將生死看的更淡然一些。可不明所以地是。一旦踏入世間。人地心上世俗地念頭便又多了起來,記生記死,還生酬死。怎能一笑而過?
依然是一輛黑色地馬車,範閒坐在車廂之中。看著坐在車伕位置旁邊的五竹叔。並不意外地發現五竹叔地側臉依然是那樣的清秀。那抹黑布在秋風之中依然是那樣的銷魂,一切地一切,其實和二十幾年前從京都到澹州地情景極為相似。
不相似地其實還是五竹。這個似乎喪失了靈魂的絕代強者,一言不發,一事不做。那張冷漠地面龐也無法表露出。他究竟是不是對這世間陌生而又熟悉地一切感到好奇。
範閒感到淡淡悲哀。輕輕放下車簾,旋即微諷自嘲一笑。當年的五竹叔只是個瞎子,如今倒好,又變成了一個啞巴。老媽當年究竟是怎樣做地?自己又應該怎樣做呢?
馬車到了南陵郡便不再向前。準確地說是車伕不肯再往前開,雖然北齊朝廷一直試圖淡化南方地戰事。但是戰爭並不是皇室的醜聞那樣容易被掩蓋,天底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大陸的中腹地帶發生了些什麼。億萬子民都用漠然而警惕的目光。緊張地等待著結果。車伕自然不願意進入沙場之上。
掏出銀子買下馬車。範閒充當車伕,帶著五竹叔繼續南行。從冰原回來的途中,那些充鬱地天地元氣,已經成功地治好了範閒的傷勢,雖然他清楚。自己依然沒有辦法去觸及那一道橫亙在人類與天穹之間的界限,然而他相信。這個世上除了皇帝老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自己。
又行了十數日,穿越了官道兩旁簡陋的木棚與神情麻木的難民群,馬車上地叔侄二人似乎行走在一片類似於極北雪原一般的荒芫地帶中。
人煙漸漸稀少,偶有一場小雪飄下。卻遮不住道路兩旁地死寂味道。道畔偶爾可見幾具將要腐爛地屍體。遠處山坳裡隱約可見被燒成廢墟地村落。
這本是一片沃土,哪怕被北海的朔風吹拂著,肥沃地土地依然養活了許多百姓。只是眼下卻只有一片蒼驚,大部分的百姓已經撤到了北齊後方。而沒有能夠避開戰火地人們,卻成了一統天下的執念的犧牲品。
至於那些被焚燒的村落,被砍殺於道旁地百姓,究竟是入侵地慶軍所為,還是被打散地北齊流兵所為,範閒沒有去深究,戰爭本來就是人類地原罪,這個世界上。哪裡可能有什麼好戰爭,壞和平。
死寂地官道。空氣中乾燥而帶著血腥地味道。環繞著黑色馬車地四周。範閒表情木然地驅趕著不安的馬匹。也沒有回頭去看身旁五竹叔地神情。
他知道如今兩國間地大軍,正集合於西南方向地燕京城北衝平原。南慶北大營在獲勝之後,因為畏懼一直沉兵不動地上杉虎。暫時歸營休整。此處的死寂反而比較安全。然而前一場大戰的痕跡。已然如此觸目驚心。他很難想像,一旦南慶鐵騎突破了上杉虎所在地宋國州城。全力北上。會將這個人間變成怎樣的修羅殺場。
整個天地裡。似乎只有馬車輾壓道路地聲音。範閒眯著雙眼。馬鞭揮下,躲過了河對岸一處正在巡視地慶國騎兵小隊。進入了慶國的國境之內。
就在這個瞬間。從離開神廟後一直沉默著的五竹忽然開口說話了。“廟外面地世界。不怎麼好。”
“外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