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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鼠須先生教她們寫字。先描紅,“上大人孔乙己”地寫,這些筆劃挺簡單的的還好,小爪子現在算比較給力了,寫得端正。小孩子寫字麼,就不要強求了,總的來說還看得過去。但是,正式上學就意味著得會寫自己的名字。
這就比較強人所難了,大姐名淑嫻,呃,這不是重點,但是她好幾歲了,身體也比較大了,控制能力要好些,寫起自己的名字來有模有樣。姚婧雖然比同齡人強些,終歸強不過硬體限制,悲劇地把寸大的米字框塗了個滿滿當當。要是別的複雜的字,也就先放下了,但是名字不能不會寫。
更倒黴的是,她倆的名字不是先生教的——姑娘家的名字嚴禁外洩——而是讓倆哥哥教。富達禮要求嚴格,慶德各種跳脫討厭刺激人。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必須要寫好。兩人就領了這麼一個任務,理所當然地認真。
這年頭的人忒實在,講究紮實的基本功,功課不會是吧?讀!抄!一遍不會再來一遍,直到會了為止。字寫不好是吧?寫!練!十遍不行再來十遍。從前有個賣油的老大爺說:“手熟耳。”寫多了就會了。
姚婧看著小蘿莉淑嫻寫得不錯,未免臉紅,比不過個小丫頭讓她內心無地自容,也咬牙寫。每日除了正常功課就是寫字,寫寫寫!一面寫一面在心裡打稿子,有了揣摩複雜漢字筆劃的底子在,寫起簡單字來更是像樣得多了,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一天一百遍一天一百遍,從八月寫到十月,除了正常的功課,每天還要這麼寫自己的名字,寫得都覺得這倆字不像是漢字了,總算在大寫薄子上能寫出這倆字兒來了。雖然離娟秀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到底也算工整了。也知道這算是難為她了,為了各種考慮仍讓她練習的兩個哥哥鬆了口氣。
姚婧終於牢牢記住了自己現在的名字——石淑嘉。字字血淚,至死難忘。
————————以後就叫你淑嘉了,我是從善如流給主角改稱呼的分割線————————
十月二十二,淑嘉背完今天的一小段《論語》又寫完了字,去正房吃晚飯。她和大姐淑嫻上學的地方是在外面院子裡,早起吃完飯去上學,學完了回來,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只用學半天。
到了正房,青兒和阿福又在翻騰西魯特氏的行頭了,從朝冠到朝靴。淑嫻淑嘉請過安,告了坐。西魯特氏笑道:“都過來了?”又問淑嫻:“今兒過得可好?先生說你的功課如何?你妹妹有沒有淘氣?”淑嫻起身答道:“先生說我的功課還過得去,妹妹一向很好的。”
西魯特氏道:“這倒罷了,原不指望你們做女狀元的。聽你嬤嬤說你近來夜裡也要做針線?你還小,夜裡燈火不亮堂,久了傷眼睛。你還小,不知道厲害,這會子壞了眼睛,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又吩咐淑嫻的嬤嬤:“以後晚上不許姑娘做針線了,她小不懂事兒,你們也不懂麼?好歹等大些了再做。”
又溫言對淑嫻道:“往後晚上要是沒事兒,早些睡,早上卯正就得起身,晚上睡覺不許晚了酉時,你還小呢。便是睡不著,寫兩頁大字兒也比這個好,不許寫小字兒。”淑嫻應了。
西魯特氏這才轉過頭來說淑嘉:“你今兒怎麼樣啊?晌午的點心好吃不好吃?”又取笑淑嘉寫名字寫了兩個多月,淑嘉臉紅了。被這樣取笑呢……
淑嫻問西魯特氏:“額娘這裡姐姐們收拾衣裳,可是有事要忙?”西魯特氏笑道:“與你們不相干的,我明兒要進宮有事兒。”小孩子問話的時候,大人總是會回答得含含糊糊,總是不肯爽快地把事情說出來。
淑嘉心說,又進宮,這回不知道是什麼事兒呢。猶豫了一下,還是用軟軟的蘿莉音問了出來:“額娘去宮裡做什麼啊?”西魯特氏這回倒答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淑嘉:……說了等於沒有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