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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的殺伐,早已沒有任何一個野獸敢逗留在此了,就連食腐的禿鷲也只敢在空中盤旋,絲毫不敢招惹滿身殺氣的秦麟。
而秦麟的長劍被隨意丟在地上,坐在硒獸的屍體旁,雙膝頂著額頭,雙手抱腳。
雖然殺了罪魁禍首,但他依舊不覺得輕鬆。
心底裡滿是說不出的味道,愁悶,難過,痛苦,百爪撓心。
藍靈貓那次雖驚險,但始終還是化險為夷,全身而退,七人也沒有因藍靈貓以及獸主而死亡。
可現如今,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讓他第一次打心底裡發覺。
原來不止凡人,就連修仙者,也一樣有無力的時候。
你擁有了力量。擁有了悠久得壽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熟悉的面孔一個個死去。
曾經的羈絆化作雲煙,留得住的唯有那僅存在腦海的一點記憶。
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好好相處,好好了解,一切都化為虛無。
秦麟蜷縮著緩緩倒下,任由血腥味漫過鼻息。
剛入仙途的他,並不知道凡人入仙前需告別三千紅塵,從此孤身前行。
他一直都以為,父親是修仙者,自己是修仙者,那麼與自己相識的凡人,理應也如自己一樣,可以得道修仙,受自己庇護。
就算再脆弱無力的凡人,只要有自己在,就可以讓他們遠離凡塵一切的生老病死,飢餓痛苦。
這些無傷大雅的苦難,只要有他在,理應都該遠離才對。
明明自己是修仙者,明明也會煉丹治病,明明一身修為脫離凡俗,明明已經得天獨厚足以暢笑塵世。
可為何…為何此時會如此的無力,為何自己會無法接受他們的死去,為何…無法履行曾經說好的承諾。
“我明明…已經是仙人了才對…可我卻救不了你們…對不起…”
他眼眶漸漸溼潤,鼻子漸漸發酸。
似有什麼堵住心房,悵然若失,一時間,孤單與無助,煩悶與悔恨,悲痛與自責等一列的無力感,開始不斷湧上心頭。
讓他陷入了回憶的旋渦中。
他開始後悔,當初打獵時發現黑巖青就已經察覺不妙了,若是當時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或許就能早點帶著他們走了。
當初若是走了,就不會被藍靈貓發現,也不會被寨夫人為難。
他們就可以儲存力量,而且寨夫人手上有另一頭藍靈貓,必定能找到逃脫的藍靈貓的。
而藍靈貓被找到後,獸主就會脫離了控制,隨後回到各自的大山。
就算途中會有一兩頭重傷的獸主迷路到青牛村,也絕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只要當初他們走錯一步,青牛村都能免遭於難,不會有任何人死去,也不會變的如現在這般,到處都是斷臂殘骸。
秦麟漸漸回了神,伸手去拿長劍。
現在再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人死不能復生,生命的脆弱遠超想象。
他抓起一把養心丹吃下,然後在村頭堆了一個巨大的墳,將所有能找得到的殘骸埋到裡面。
稍稍超度之後,便將硒獸的獸角砍下放入背囊,這玩意可值錢的很,就算丟在這裡也可能會被別的什麼東西撿走,還不如讓自己好好發發財。
“唉,雖然你們肯定看不了,但我也為你們報仇了,可能漏了那麼一兩頭,但至少,罪魁禍首給你們送下去,只是沒想到的是,我脫凡的代價…如此之大…”
秦麟跪在墓碑前,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天微微暗沉,他這才起身離開。
今天實在是太累,現在只想早點回到家,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
在他不眠不休的趕路下,第二天才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