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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已經知道了。
祁焰沒有輕鬆開心的感覺,他的心覺得更沉,更重。他皺眉說:“她嫁我,無非是想給她腹中骨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會滿足她。”輕輕撣了撣肩上的灰,他表現上顯得極其的鎮定,而唯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裡並不平靜。
霜兒平靜舒服的睡了一夜,夢裡,她似看到了七爺的影子,他依舊亭亭如仙鶴挺立,而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沒有女人的胭脂味,卻夾著淡淡的藥材香味。她輕聲問:“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他只是笑,沒有說話。
霜兒不禁嘆了一口氣,即使在夢中,你依舊吝於對我講太多的話。
祁府裡突然間多了個夫人,而府上的僕人自然也是知道新夫人和公子之間的趣事。幾個人時常圍在一起,閒聊新夫人是哪裡哪裡的花魁,更有甚者,編派新夫人與公子曾在河上定情,兩人珠胎暗結,所以才奉子成婚。有的人說新夫人腹中的骨肉並非公子的,而公子不過是戴綠帽子的人。當有人證實了公子自成親之日起便未踏入新房時,大家便開始更肆無忌憚的議論起來。
“公……公子。”一陣凜冽的寒風飄過,原本圍在一起興致勃勃聊天說事的僕人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祁焰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沉聲呵道:“你們在講什麼?”
“沒……沒講……什麼?”幾個人開始結巴。
祁焰看了眾人一眼,沒有再繼續的追問,只是低聲說:“若閒來無事,這花院子裡的藥草是該修理了。”
祁焰未修理那群人,所以他們開始變本加厲,謠傳越傳越甚,霜兒時而聽到一些,卻只當作沒有聽見,依舊白日植藥草,閒時寫寫字畫些畫,再彈彈琵琶。以前常把玩的笛、簫卻再也沒有拿起過。
曹丕今日與曹操有了爭執,兩人都是勃怒而去。自霜兒離去後,曹丕便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談心的人。府上雖有絕美佳人,可是他卻私毫提不起興趣,路上遇到祁焰時,兩人一拍即合,又去談天飲酒。
曹丕酒一杯入肚:“娶自己喜歡的女子,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祁焰平靜的望著他,臉上沒有喜色。
曹丕笑得有些悲涼:“如果我是你,我會放棄一切名利,與心愛的人遠走天涯……然後……”話未完,他已入了夢鄉。
祁焰看著醉著一榻糊塗的曹丕,緊蹙著眉頭,心裡一陣悲一陣寒。娶自己喜歡的女子?娶了又如何,她心裡裝的並非自己,迎娶回來也只是當一個擺設而已。
與其讓自己陷入泥窩,他寧願選擇潔身自好。
霜兒拔了琵琶弦,平靜無波的臉上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這是霜兒成親以來第一次笑,雖說笑得很淡,但是卻很真。
祁焰推門進來,見她在拔弄琴絃,輕聲說:“倒很好的雅緻。”
燭光映照下,她滿臉桃花。祁焰只覺得心一陣刺痛,那些在心中藏了多年的心事似被拔開般露了底。他趕緊側過身去,佯裝無事般望著別處。
霜兒再拔了琵琶弦,一曲再熟悉不過的《白頭吟》響起。祁焰默默地聽了一瞬,也拿起袖中的笛子,和其音而響。
琵琶音如珍珠彈盤,而笛聲裊繞悅耳,兩人四目相對,他眼中泛著脈脈的光芒,這光芒,不同於平常的冷漠,竟讓霜兒渾身一抽。
祁焰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異色,藉著酒意,上前了幾分。
霜兒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皺著眉頭說:“你喝酒了?”她知道祁焰有一種習慣,那就是不喝酒,一旦喝了酒,就絕不會進女子房間。
可是今日,他喝了酒,而且,還進了自己的屋。
祁焰平靜的點了點頭:“今日大公子與丞相大人有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