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早緊鎖著眉頭靜靜地坐在辦公桌旁望著窗外出神。手上青煙嫋嫋,一根香菸正在默默地燃燒,大半截的菸灰搖搖欲墜。固定資產38萬元,年產值175萬元,內外債務卻高達197萬,這在當時是金東縣最大的一家困難企業。這該怎麼搞呢?何大福的眉頭絞成了一個疙瘩,大半截菸灰終於被一陣微風吹落下來。
財務科長俞芳默默地陪站在那兒,不敢吱聲。廠裡搞到這個份上,雖然不是她的錯,可這一連串倒黴的數字偏偏都是由她算出來、報出來的。望著何大福陰沉的臉,一股悲涼油然而生,“怕是神仙也沒有辦法了!”
又一根香菸快燒到頭了。一股灼熱的疼痛把何大福刺醒。他猛吸了一口,掐掉了菸頭回過臉來。見俞芳還在那兒站著。
“俞科長,賬上還有多少錢可以花?”
俞芳愣了一下,趕緊看了看賬本,苦笑著,“賬上只有4000多塊錢了。”沒等何大福說話,她又補充道:“跟市裡借來的5萬元已全部用光了,那筆天安門工程業務,人家付的十萬元預付款已全部買黃金了,眼看廠裡就要斷炊了,工人工資還沒著落,許多輔助材料還要買,採購員連差旅費都沒有,這事關係重大,要是到時候交不了貨……”俞芳抬頭看見何大福正張大了嘴瞪著自己,她不忍再說了。
何大福手有點顫抖。堅強的他眼神中有幾許無奈,但他很快恢復了常態。
“那我們的應收款有沒有呢?”
“沒有應收款。”俞芳搖了搖頭。
“跟銀行貸呢?”或許是剛才煙抽猛了,何大福連著咳了幾聲,大口的煙霧噴了出來。然而透過那煙霧,俞芳還是能清楚地看到他那佈滿血絲卻滿含期望的眼神。
“工業企業原則上只能向工行貸款,可我廠搬家時差工行53萬塊錢,早就到期了,我們哪裡能還得起?銀行已經來催過好幾次了,我們躲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去貸?”
何大福把身體向後仰了仰,靠在椅背上,他閉上眼,任手上的香菸再一次默默地燃燒。
“那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呢?”
“哪有什麼辦法啊?縣裡為了廠裡搬家,已出面從各單位籌借了100多萬,現在都還不了,我們真不好意思開口了。”俞芳為難地說。
“那只有等死?”何大福望著俞芳。
“全縣都知道,金箔廠已經是匹死馬了,你來了,醫好了,算你有本事;醫不好,死掉拉倒了!”
何大福陷入痛苦的深思之中。他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但他想到了母親臨死前的那句話:“伢子呀,媽死後,你就是孤兒了,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今後有沒有好人搭救你,但靠人不如靠自己……”這時候,何大福多麼需要人搭救啊!而這時候,中國各地改革開放的浪潮正一浪高一浪。可是,社會上許多習慣於計劃經濟的幹部員工,卻跟不上時代潮流,普遍存在著等與怨的情緒:等——等中央下檔案,等領導下指示,等政府給政策;怨——怨環境、氣候、條件不利,怨資金、人才、電力不足,怨領導不支援,怨班子不配合,怨職工不爭氣。可今天,何大福等誰啊?怨誰啊?
20萬救命錢(2)
等死不如闖禍!他決定孤注一擲,拼死一搏。
何大福猛地睜開雙眼,那火一般的眸子讓俞芳有點害怕。他果斷地把菸頭掐在菸缸裡,又使勁按了按。然後騰地站起身來對俞芳道:“走!”
“走?”俞芳一臉茫然,“到哪裡去?”
“到工行,找他們行長去。”何大福利索地拿起大衣,套在了身上。
離工行越近,俞芳的心裡越慌,“欠人家的錢還沒還,還想貸款?那個工行的馬行長是有名的難講話。何書記難道和他熟,是親戚還是朋友?”
何大福越走越快,俞芳都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