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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含笑地吃了。吃完又吻我,吻得我差點神魂顛倒。我擦著嘴說:&ldo;油膩膩的,還不快走!&rdo;他笑嘻嘻地走了。
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滿桌的美味佳餚,突然失去胃口。我懶洋洋地拿起筷子,心神不寧,魂不守舍。隨便吃了一點,菜也沒收,就那樣擺著,下意識還是希望他趕回來吃飯。坐在沙發上等他,房間裡分外顯得靜。總覺得少了一樣什麼東西,心裡空蕩蕩的,周圍也是空蕩蕩的‐‐像小時候的座鐘,叮叮噹噹,搖擺不定。開了電視,二十年如一日,永遠不變的新聞聯播。裡面的播音員從小看到大,似乎不曾老去,忽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我將頭埋在沙發裡,木然地聽著一條又一條的新聞。這些國家大事離我是那麼的遙遠,我只關心我身邊的,想關心、能關心的人和事。忙碌了那麼久,大概是累了,在播音員字正腔圓、擲地有聲的聲音中迷迷糊糊睡去。睡得並不安穩,耳邊一直有雜音在迴蕩。睜開眼,時間已經不早了,電視連續劇正播得如火如荼。我順手關了,起身打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我說:&ldo;你現在在哪?晚上還回來嗎?&rdo;他過了一會兒才回話:&ldo;我在家裡,我爸我媽都在,可能得晚點回去,你先睡吧,別熬夜。&rdo;他那邊聽起來非常安靜,大概是在房間裡接的電話。
我&ldo;嗯&rdo;一聲,表示知道,說:&ldo;不能回來也沒關係,多陪陪伯父‐‐伯母‐‐&rdo;說得有點生硬。我喊他:&ldo;令韋‐‐&rdo;他應了一聲,&ldo;嗯?&rdo;我支吾著說:&ldo;你‐‐你還好嗎?&rdo;遲疑了許久,還是問出來了。其實我想問的是&ldo;有沒有受委屈&rdo;?沒有發生什麼事吧?他說:&ldo;嗯,很好,我和我爸媽難得在一起吃頓飯,大家都很高興。&rdo;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於是說:&ldo;那行,如果不回來,那就早點睡。&rdo;他說晚點一定回來,叮囑我:&ldo;別在沙發上又睡著了,要睡回房睡。&rdo;我答應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客廳裡留了盞小燈,洗澡上床睡覺。大概是才睡過一覺,絲毫沒有睡意,收音機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哀怨纏綿的迴環低唱,在偌大的房間裡來回激盪,顯得空闊,彷彿獨身立於一望無際的戈壁上。等到午夜的鐘聲傳來,才驚覺夜已深,風正涼,人卻不寐。我把玩著手機,始終沒有按下那個鍵。翻身起來,走到陽臺上,白天的熱度已經散去,半夜的風微微有些涼意。頭頂是一彎殘月,稀稀疏疏,光線頗有些慘澹。在無數燈火的照耀下,無力得只能作個陪襯。那樣絢爛的燈火,將黑夜燃亮,又是一個不眠夜。茫茫然不知所措。
整夜睡得很淺,連夢裡都在等待。電話一響,順手從床頭拿起手機,一骨碌爬起來,望了眼窗外,晨光透進來,天色已亮。捂住嘴唇,假裝打了個哈欠,含糊地&ldo;餵&rdo;了一聲,似乎正從好夢中醒來。他在那頭說:&ldo;吵醒你了嗎?&rdo;我忙說:&ldo;沒有,時間也不早了吧?該起了,天都亮了。&rdo;他說:&ldo;怕你擔心,就告訴你一聲,我馬上回來。&rdo;我打算起來。他又說:&ldo;你再睡會兒,還早得很,夏天天亮得早,還不到六點呢。回去給你帶早餐,不用起來準備‐‐&rdo;咳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彷彿用盡力氣才說出這麼一段話。
我忙問:&ldo;你怎麼了?著涼了嗎?&rdo;他說沒有,只是睡得不夠。我問:&ldo;你現在在回來的路上?&rdo;他說是,馬上就到了,讓我別擔心,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