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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就打了你?&rdo;
肖洱問,可心裡存了疑,聶鎧不像是這麼老實捱打的人。
聶鎧苦笑一聲:&ldo;沒,他打我媽。說她沒教好我。&rdo;
肖洱微微吸氣。
&ldo;平時他頂多脾氣差,可一喝酒,就變了個人。照死裡打,我媽根本沒法還手。&rdo;聶鎧說,&ldo;我不護著,我媽現在該去醫院躺著了。&rdo;
肖洱沒說話,腦子裡卻一個勁地出現聶鎧家那個富麗堂皇的大客廳。
在某一個凌晨,醉酒歸家施暴的男人,懦弱哭泣的女人,和隔在兩人中間的聶鎧。
他那樣的人,就是捱打,也不會求饒。只能咬緊牙關,沉默地擋在母親身前吧。
她覺得腦子裡的某一處神經,突然炸裂。
頭有點疼。
呼吸也不順暢。
&ldo;那怎麼不離婚?&rdo;肖洱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ldo;怎麼不報警?&rdo;
&ldo;我媽捨不得吧,畢竟我爸清醒的時候,不那麼兇殘。&rdo;聶鎧說,&ldo;可能他自己也有意識,所以平時躲得遠遠的,不回來。而且,我媽跟我明白說過,這輩子她是離不開我爸的,死也要死在聶家……&rdo;
肖洱不懂這個女人,她覺得可笑,也覺得可恥。
寧可忍受家庭暴力,背著丈夫和別人苟且,也不願維護自己的正當利益。
白雅潔和聶秋同,究竟是怎麼樣的糾纏?
她沒有興趣,也不想關心。
她只是憤怒,不明白這一切為什麼最終全都落在聶鎧一個人的身上。
聶鎧在她頭頂輕聲嘆息:&ldo;跟你說說話,我心情好多了。&rdo;
肖洱慢慢平復心情,問他:&ldo;那你會去嗎?&rdo;
&ldo;什麼?&rdo;
&ldo;名師輔導班。&rdo;
&ldo;去毛線。&rdo;聶鎧說,&ldo;我不可能讓他如意的。繼承他的公司,想得美。&rdo;
&ldo;他再發火呢?&rdo;
&ldo;得了吧,一年到頭就回來一兩次,我媽經過上回,也不會給他隨便打電話了。&rdo;聶鎧說,&ldo;就是我媽那有點煩,其他的,我都不在乎。&rdo;
&ldo;可是,再有一年就高考了。&rdo;
&ldo;隨便吧,隨便上個大學。&rdo;他說,&ldo;我對這個不苛求。&rdo;
肖洱想說什麼,話已經到了嘴邊。
可是聶鎧突然說:&ldo;肖洱,你家的燈亮了。&rdo;
肖洱家住在高層,說這話的時候,聶鎧是仰著頭的。
肖洱的心狠狠一墜,又提到嗓子眼。
她也抬頭去看。從她所在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客廳和廚房的窗戶。
亮起的燈是廚房的。
她不記得父母有起夜的習慣,但誰知道呢。
世事往往就是這麼巧,要聯絡你的人,可能一整天都不打電話,偏偏你放下手機去了趟廁所,他就打電話來了。
小機率事件,總會發生。
肖洱的腿有一點發軟,死死盯著自己家,腦子都不會轉了。
萬一父母想看看她睡覺踢不踢被子,萬一推門進她房間了。
該怎麼辦?
肖洱不敢想像後果,也完全想不出應對的法子。
她腦中一團漿糊。
急火攻心之下,怒氣只能發洩在聶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