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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覺漸漸回籠，她想起身， 試著撐起手臂才發覺沒有半點力氣。

視線無意一瞥，正見霍靳琰伏在一旁的桌上，右手纏了繃帶，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正在淺眠。

葉若張口，只覺口乾舌燥得厲害，脫口的聲音是種讓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澀啞，&ldo;靳……琰……&rdo;

感知到動靜， 霍靳琰微微睜眼，看見她的瞬間頓時清醒， &ldo;葉若， 你醒了。&rdo;

他忙到她的床邊坐下來。

有一線陽光順窗在空氣裡形成斜角，金色光芒映亮了他冷白分明的面龐。

他膚色冷白，臉上有傷痕，唇角處暈著淤青， 額上臉頰上也零散散著細傷。襯衫的袖口半卷鬆鬆挽在小臂上，手臂上亦是可怖的淤痕。

葉若長久地看著，眼睛裡不受控地就湧出了淚，啪嗒啪嗒潤濕了枕頭。

&ldo;怎麼哭了？難受？&rdo;霍靳琰見狀卻一頓，緊張看了看她周身，&ldo;是哪裡難受？我幫你叫醫生，你先等我。&rdo;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馬上起身去叫醫生，手臂卻忽然被葉若一扯。力度雖輕，卻足以令他停下了腳步。

他回身，又俯下身擔憂問：&ldo;怎麼了？&rdo;

唇齒默默翕動了半晌，葉若眼角溢了一滴淚，聲音嘶啞得厲害，&ldo;你抱抱我……&rdo;

霍靳琰被這一句擊得心口一酸，立刻上前輕輕將她撈進懷裡，在她耳邊說道：&ldo;沒事了……&rdo;

手掌在她的背脊一下下輕拍，他聲音也低啞下來，&ldo;已經沒事了，葉若，不要怕，沒事了。&rdo;

葉若只是默默哭著。起先緊咬著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漸漸地她像是忍不住，伏在他的肩頭，細小地嗚咽，哭聲也低弱破碎，聽起來無助又可憐。

霍靳琰只覺半邊心口都疼得發麻，默默抱緊了她。

等她的情緒平息下來一會兒，他稍微離開她一點。將枕頭重疊讓她舒服靠在床頭上。

葉若沙沙地問：&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一天。&rdo;他輕輕捻去她被淚水粘粘在臉頰的髮絲，盡力柔著聲音去安慰，&ldo;所以那些事，都是一天前的事了，都過去了，沒事了，我還在，你不用怕。&rdo;

她輕輕抽泣，&ldo;我，我還以為……還以為……&rdo;

&ldo;不會。&rdo;他沒讓她往下說，低頭去吻她的唇，口腔裡漫開淚水的鹹味，&ldo;只是乙醚中毒，不會。&rdo;

昨日將葉若緊急送到醫院後，醫生說當時那塊毛巾浸染了重濃度乙醚。乙醚有毒，吸食過量可導致呼吸停止心搏驟停，甚至是死亡。

好在葉若機警，聞到的瞬間馬上屏住呼吸，只吸入少量，中毒不深，加之送醫院去的及時，很快便脫離了危險。

只是他沒說的是，在陪著她跟隨救護車來醫院的一路上，他曾經歷過怎樣的一場心理建設。

想過最壞的結果，又不敢想。心臟像是被擲在千米深的深海中，飄忽冰涼，分秒都在希望和絕望裡撕扯。

不想再說起昨天的分毫，霍靳琰輕撫她的臉頰，笑問道：&ldo;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亂吃東西，但是可以吃些清淡的。&rdo;

她順勢握住他的手，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