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嵊州縣地處江浙一帶,是舉國聞名的茶葉之鄉,千百年來,盛產各種名茶,但凡數得出名的茶葉,幾乎都能在這裡找到,在幾十年前,甚至還有被朝廷選為貢茶的,那時候,街上隨便找一個婦人乃至幼童,都能對茶葉如數家珍,可謂是風光無二。
可惜,十年前,負責向朝廷進貢茶葉的世家出了一些失誤,招來朝廷不喜,被免了進貢的資格,從此再沒有茶葉被選為貢茶,外銷的茶葉也較以前少了將近一半,支柱產業的下滑,令嵊州縣漸趨沒落,不復昔日風光。
一樣的茶鋪,一樣的茶園,卻處處透著蕭索之意,歷任知縣乃至紹興知府,想盡辦法,始終難有改變,只能眼睜睜看著杭州、金華、福州等地的一步步崛起,將嵊州拋離的越來越遠。
沒落……似乎成了註定的事!
隆慶十三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許多,自入了臘月之後,就下起了一場又一場的鵝毛大雪,屋頂上結著厚厚一層雪,無數冰稜沿著屋簷垂下,偶爾大雪停歇,陽光穿過雲層照在這些晶瑩剔透的冰稜上,折射出七色霞光,成為冬日裡少有的一抹彩色。
臘月二十五,又是被冬雪覆蓋的一天,無數鵝毛大雪伴著冷冽刺骨的寒風從陰沉的天空飄落,覆蓋著地上凌亂的腳印。
按理來說,這樣的天氣,人家應該躲在家中避寒,可城東一處私宅門口卻是人頭湧動,粗粗看去,竟有七八十人,一個個裹著厚棉衣,縮著雙手,伸長了腦袋往緊閉的門口張望,偶爾有下人出來,皆一窩蜂的湧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著,還有一些人,悄悄往下人手裡塞銅錢;可惜,那些下人並不領情,冷著臉將他們斥了回去,但即使是這樣,那些人還是圍在門口,不肯離去,看這些人所穿的衣裳,皆是不錯的衣料,有幾個甚至披著狐毛披風,鑲金戴玉,可見是有家底的人;也不知這宅子裡住的是何方神聖,值得他們這樣的頂風冒雪地等在外頭,被人驅趕都不肯走。
趙四也是其中之一,他緊一緊身上的狐毛披風,呼了口寒氣,他轉一轉傘,將傘面的積雪甩出去,期間不小心有些許落到了脖頸裡,凍得他打了個哆嗦,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瞅著傘外無休無止的飛雪,嘟囔道:“這鬼老天還要下到什麼時候,想把人凍死不成。”
“你們這一個個圍在這裡做甚?”一個清脆若銀鈴的聲音在趙四耳畔響起,他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少年執傘站在一旁,瞧著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目清秀若女子,披著一襲上好的銀狐披風,墨髮束得整整齊齊,以玉冠固定,透著一無言的貴氣。
同樣是狐毛披風,趙四那個顏色紛雜,有黃有黑;少年這件卻是通體銀白,無一絲雜色,高下立見。
趙四是個生意人,早就練出了一雙看衣辯人的眼睛,當下不敢怠慢,客氣地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在下姓石名立。”少年人露齒一笑,襯著身後的飛雪,竟讓趙四看愣了神。
“兄臺呢?”直至少年人問了數回,趙四方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我姓趙,排行第四,大家都叫我趙四。”
想到自己竟然看一個男人看痴了,臉龐微紅,好在他膚色黝黑,這點紅也看不出。
“趙兄。”石立客氣地稱呼一聲,問道:“怎得圍了這麼多人?”
一聽這話,趙四頓時來得精神,道:“怎麼,石老弟不清楚?”他倒是自來熟,這麼一會兒功夫,已是一口一個老弟。
“不知。”見石立搖頭,趙老四攬著他的肩膀熱情地道:“來來來,聽趙哥給你講一講。”
石立看著搭在肩上的手,眉頭微微一皺,轉瞬已是若無其事,微笑道:“趙兄請說。”
趙四朝緊閉著門的宅子努一努嘴,神秘兮兮地道:“住在這裡面的,是剛從京城下來的監察御史,聽說跟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