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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江行遠冷聲道:“一年多前,一夥馬賊闖入辛家,除了她們幾人僥倖逃出之外,盡皆被馬賊所殺。”
“本官聽師爺說過,這案子至今懸而未決,不過倒是沒想到,辛家尚有血脈留下,也算是上天垂憐。”看著方文堂痛惜哀憐的樣子,辛夷幾乎要嘔出血來,若非江行遠緊緊攥著她的手,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狠狠一巴掌甩在那張偽善的臉上。
“江公子是懷疑,今日此案,與一年多前的馬賊有關?”
“那群人是不是馬賊尚且兩說,但今日大人涉及此案,卻是老魏頭親口所言,想來一個將死之人,沒必要編造這般謊言吧?”
見江行遠言語之間一直咬著自己不放,方文堂不禁沉下臉,冷聲道:“本官敬你是江家長公子,又是楚御史的朋友,客氣相待,你莫要得寸進尺;若再在公堂上胡言亂語,休怪本官不客氣。”
此刻的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口一個“楚大人”,顯然是知道雙方不可能再交好,所以懶得再維持那虛假的客氣。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楚孤城聽得此言,眸光一寒,冷冷道:“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本官雖只有一名七品知縣,但也是正經的朝廷命官,容不得他人隨意汙衊羞辱,楚御史若對本官有所不滿,儘可上奏天聽。”方文堂正義凜然地說著,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在短暫的停歇後,他又道:“既然有人在本縣境內行兇殺人,本官身為父母官,自當全力偵查,爭取早日破案,還苦主一個公道。”
楚孤城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諷刺道:“聲情並茂,不去當戲子可惜了。”
“你……你……”方文堂氣得說不出話來,要知道唱戲在大梁乃是下等營生,戲子自然也是不入流之人,他堂堂朝官,竟被人比作戲子,簡直猶如當眾耳摑,可惱至極;若非尚有理智在,他早已下令用刑了。
良久,方文堂努力壓下胸口激盪的憤怒與怨恨,沉聲道:“諸位的心情,本官能夠理解,但人死不能復生,還望節哀;這件事子本官當全力偵查,在此之處,屍體先停去義莊,待查明行兇之人後,再行下葬。”
聽得這話,江行遠素來溫潤的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大人身涉此案之中,還查得出真相嗎?”
方文堂張嘴欲言,楚孤城已經先一步道:“回京之後,我會將這件案子親自遞至刑部,請求刑部徹查,就不勞方大人費心了。”
聽到楚孤城要將這件事鬧到刑部,方文堂眼皮一陣狂跳,心底更是一陣犯怵,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楚御史這是認定本官是殺人兇手了?”
楚孤城最見不得惺惺作態之人,不屑地道:“心知肚明之事,又何必再問。”
在方文堂又一次被氣得黑臉時,一名差役走到執筆作記錄的師爺身側,低低耳語了幾句,後者微一點頭,起身道:“大人,知府大人請您與楚御史幾位去後堂一敘。”
方文堂早已如坐針氈,聽到這話,當即喊了一聲“退堂”,起身往後堂走去,楚孤城幾人相視一眼,也都走了進去,圍觀的百姓見沒有熱鬧可瞧,意猶未盡地散去,可以想見,不出半日,這樁迷霧重重的殺人案,將會傳遍嵊縣的每一個角落。
後堂中,紹興知府吳樾正捧著一盞茶徐徐飲著,小指蓄著長長的指甲,碰到盞璧時,有清脆的響聲,遠道而來,一身官服竟是沒有一絲皺摺,顯然是一個極為仔細整潔之人。
待飲了小半盞後,吳樾徐徐抬起眼,兩道銳利的視線穿過氤氳茶霧落在一言不發的江行遠等人身上,“看來心都靜下來了,可以好好說道說道了。”
他擱下茶盞,涼聲道:“你們一個是父母官,一個是朝廷派來的御史,還有一個雖無官爵,但也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