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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沈君則更沉著,有思慮,因此雖凡事退後,實在卻很起帶頭作用。朋友們送他一個徽號叫“鬼谷子”,他也便欣然承受。錢玄同嘗在背地批評,說這混名起得不妙,鬼谷子是陰謀大家,現在這樣的說,這豈不是自己去找罵麼?但就是不這樣說,人家也總是覺得北大的中國文學系裡是浙江人專權;因為沈是吳興人,馬是寧波人,所以有“某籍某系”的謠言,雖是“查無實據”,卻也是“事出有因”;但是這經過閒話大家陳源的運用,移轉過來說紹興人,可以說是不虞之譽了。我們紹興人在“正人君子”看來,雖然都是把紹興師爺一流人,性好舞文弄墨,但是在國文系裡,我們是實在毫不足輕重的。他們這樣的說,未必是不知道事實,但是為的“挑剔風潮”,別有作用,卻也可以說弄巧成拙,留下了這一個大話柄了吧。
如今閒話休題,且說那另外的兩位沈君,一個是沈兼士,沈尹默的老弟,他的確是已經在北大里了,因為民六那一年,我接受北大國史編纂處的聘書為纂譯員,共有兩個人,一個便是沈兼士,不過他那時候不在城裡,是在香山養病。他生的是肺病,可不是肺結核,乃是由於一種名叫二口蟲的微生物,在吃什麼生菜的時候進到肚裡,侵犯肺臟,發生吐血;這是他在東京留學時所得的病,那時還沒有痊癒。他也曾從章太炎問學,他的專門是科學一面,在“物理學校”上課,但是興味卻是國學的“小學”一方面;以後他專搞文字學的形聲,特別是“右文問題”,便是凡從某聲的文字也含有這聲字的意義。他在西山養病時,又和*教的輔仁學社的陳援庵相識,陳研究元史,當時著《一賜樂業考》《也裡可溫考》等,很有些新氣象;逐漸二人互相提攜,成為國學研究的名流。沈兼士任為北大研究所國學門主任,陳援庵則由導師,轉升燕京大學的研究所主任,再進而為輔仁大學校長,更轉而為師範大學校長,至於今日。沈兼士隨後亦脫離北大,跟陳校長任輔仁大學的文學院長,終於因同鄉朱家驊的關係,給國民黨做教育的特務工作,勝利以後匆遽死去。陳援庵同胡適之也是好朋友,但胡適之在解放的前夕乘飛機倉皇逃到上海,陳援庵卻在北京安坐不動;當時王古魯在上海,特地去訪胡博士,勸他回北京至少也不要離開上海,可是胡適之卻不能接受這個好意的勸告。由此看來,沈兼士和胡適之都不能及陳援庵的眼光遠大,他的享有高齡與榮譽,可見不是偶然的事了。
另外一個是沈大先生沈士遠,他的名氣都沒有兩個兄弟的大,人卻頂是直爽,有北方人的氣慨;他們雖然本籍吳興,可是都是在陝西長大的。錢玄同常形容他說,譬如有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談天,漸漸的由正經事談到不很雅馴的事,這是凡在聚談的時候常有的現象,他卻在這時特別表示一種緊張的神色,彷彿在宣告道,現在我們要開始說笑話了!這似乎形容的很是得神。他最初在北大預科教國文,講解的十分仔細,講義中有一篇《莊子》的《天下篇》,據說這篇文章一直要講上一學期,這才完了,因此學生們送他一個別號便是“沈天下”。隨後轉任為北大的庶務主任,到後來便往燕京大學去當國文教授,時間大約在*十五年(一九二六)吧,因為第二年的四月,李守常被捕的那天,大家都到他海甸家裡去玩;守常的大兒子也同了同學們去,那天就住在他家裡;及至次晨這才知道昨日發生的事情,便由尹默打電話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