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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癮。
離開北方已經快兩年了,在南邊雖然冬天裡也生起火來,但是不像北方那樣一冬沒有熄過地燒著,所以我現在同火也沒有像在北方時那麼親熱了。回想到從前在北平時一塊兒烤火的幾位朋友,不免引起惆悵的心情,這篇文字就算做寄給他們的一封信吧!
………【第七章 樹木】………
黑塞
樹木對我來說,曾經一直是言詞最懇切感人的傳教士,當它們結成部落和家庭,形成森林和樹叢而生活時,我尊敬它們。當它們隻身獨立時,我更尊敬它們。它們好似孤獨者。它們不像由於某種弱點而遁世的隱士,而像偉大而落落寡合的人們,如貝多芬和尼采。世界在它們的樹梢上喧囂,它們的根深紮在無限之中;唯獨它們不會在其中消失,而是以它們全部的生命力去追求成為獨一無二,實現它們自己的、寓於它們之中的法則,充實它們自己的形象,並表現自己。再沒有比一棵美的、粗大的樹更神聖、更堪稱楷模的了。當一棵樹被鋸倒並把它的**裸的致死的傷口*在陽光下時,你就可以在它的墓碑上,在它的樹樁的淺色圓截面上讀到它的完整的歷史。在年輪和各種畸形上,忠實地記錄了所有的爭鬥,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疾病,所有的幸福與繁榮,瘦削的年頭,茂盛的歲月,經受過的打擊,被挺過去的風暴。每一個農家少年都知道,最堅硬、最貴重的木材年輪最密,在高山上,在不斷遭遇險情的條件下,會生長出最堅不可摧、最粗壯有力、最堪稱楷模的樹幹。
樹木是聖物。誰能同它們交談,誰能傾聽它們的語言,誰就獲悉真理。它們不宣講學說,它們不注意細枝末節,只宣講生命的原始法則。
一棵樹說:在我身上隱藏著一個核心,一個火花,一個念頭,我是來自永恒生命的生命。永恆的母親只生我一次,這是一次性的嘗試,我的形態和我的肌膚上的脈絡是一次性的,我的樹梢上葉子的最微小的動靜,我的樹幹上最微小的疤痕,都是一次性的。我的職責是賦予永恆以顯著的一次性的形態,並從這形態中顯示永恆。
一棵樹說:我的力量是信任。我對我的父親們一無所知,我對每年從我身上產生的成千上萬的孩子們也一無所知。我一生就只為這傳種的秘密,我再無別的*心事。我相信上帝在我心中,我相信我的使命是神聖的。出於這種信任我活著。
當我們不幸的時候,不再能好生忍受這生活的時候,一棵樹會同我們說:平靜,平靜,瞧著我!生活不容易,生活不艱苦。這是孩子的想法。讓你心中的上帝說話,它們就會緘默。你害怕,因為你走的路引你離開了母親和家鄉。但是,每一步、每一日,都引你重新向母親走去。家鄉不是在這裡或者那裡。家鄉在你心中,或者說無處是家鄉。
當我傾聽在晚風中沙沙作響的樹木時,對流浪的眷念撕著我的心。你如果靜靜地、久久地傾聽,對流浪的眷念也會顯示出它的核心和含義。它不是從表面上看去那樣,是一種要逃離痛苦的願望。它是對家鄉的思念,對母親、對新的生活的譬喻的思念。它領你回家。每條道路都是回家的路,每一步都是誕生,每一步都是死亡,每一座墳墓都是母親。
當我們對具有自己這種孩子的想法感到恐懼時,晚間的樹就這樣沙沙作響。樹木有長久的想法,呼吸深長的、寧靜的想法,正如它們有著比我們更長的生命。只要我們不去聽它們說話,它們就比我們更有智慧。但是,如果我們一旦學會傾聽樹木講話,那麼,恰恰是我們的想法的短促、敏捷和孩子似的匆忙,贏得了無可比擬的歡欣。誰學會了傾聽樹木講話,誰就不再想成為一棵樹。除了他自身以外,他別無所求。他自身就是家鄉,就是幸福。
………【第八章 喝茶】………
周作人
前回徐志摩先生在平民中學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