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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龍行虎步間暗自計較一番,更憐愛起她來。
他們走了約一刻鐘便到了福晉的正院,寶月的小院子裡掛滿了紅綢便罷了,福晉這兒居然也擺上了各色喜慶的裝飾擺設,做這個年代的正妻,居然還要為丈夫娶了小妾同喜。
四爺往上首一坐,揮手叫請安的女子們免禮。
寶月先給福晉請安,只見一個寬額平面的女子坐在上首,一雙柳葉眼打量著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卻穿著一身鴉青色,繡著菊花八寶紋的旗裝,盡顯一副端莊姿態。
福晉也暗暗心驚於她的樣貌,四爺在旁,她不等寶月拜下便立刻扶她起來,接過她手中的溫茶,笑吟吟的,好似很親熱的說道,
“好妹妹,翻了年我便日日等著,可將你盼來了。“
寶月覺得她意有所指,彷彿是在說自己架子大,身為妾室反而叫嫡妻久候。卻想不出什麼漂亮話圓過去,只乾乾的說:
“不敢,都是禮部大人們定的吉時。”
福晉被這話一堵,也不敢在四爺面前多說,沉沉地看她一眼,啜一口清茶。
“府裡幾位妹妹還不來見過側福晉?”
寶月在福晉下頭坐下,便見一個長相明豔的女子急不可耐地頭一個出來朝自己淺淺一禮,慢聲道,
“妾李氏見過側福晉。“
福晉暗暗瞧著四爺的臉色,眼神閃爍著描補描補,
“這是李氏,府上大格格和二阿哥的生母。“
四爺聽了果然越發不耐,福晉稍以試探,得了結果確是心中一寒,不過是新得了個美人,連從前的寵妾也顧不得了。
“若學不好規矩,我便給你撥個教養嬤嬤好好學學。“他眸光一沉,聲音清冽。
李氏一瞬便紅了眼眶,遞去好幾個幽怨眼波,見他無甚反應地撥著手串,只好結結實實行了個禮。退下後又在座上暗自垂淚,卻不見四爺瞧去一眼。
後頭的宋氏、郭氏自然不敢造次,寶月端著笑應付兩句,給三個格格賞了一對一樣的赤金雙桃簪。
恰是詞窮之時,四爺見幾人禮畢,起身道:“我前頭有事要忙,散了吧。”
福晉自然匆匆應是,正欲起身送他,四爺一雙鳳眼冰冷的瞥她一眼,目光如鏡,卻也不再說什麼,向外走去。
福晉被那一眼釘在原地,只覺得自己什麼小心思都被看穿了,越發顯得自己不堪來。
經過寶月身側時,四爺腳步略停,神色一緩,“走罷。“
說完也不等她,徑自向前去了。
寶月連忙跟上,向福晉匆匆一禮便如蒙大赦的走了,真是尷尬極了,好險出了那氣氛奇怪的地方,不會以後日日都要和這一屋子的女人來回應付些口不對心的話吧。
其他幾人見四爺走了,也依次告退,屋裡的福晉腰板直直的坐著,冷眼瞧著這些女人們。
去歲以來乖巧的好像各個兒都本分極了,從此要修身立德做個賢婦一般,只這府中到底是一鍋熱水,縱然稍稍冷卻,只要一把新柴,便立刻沸騰起來。
便是今日把誰壓服,明日又要起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爺們兒不懂這些,只以為在院子裡養了幾株花幾棵草,哪知這花草間也有修短隨化,尊卑分明。
回府
寶月跟著四爺回到院中,四爺雖對她有些興致,但對著這麼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美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正醞釀著說些關心她身體的場面話。
還不等他開口,寶月早已受不了這沉默又尷尬的氛圍。
“四爺不是說請晚安要去前頭理事麼?”她想了半天,就蹦出這麼句話來。
四爺聽了這話抬腿便要走,還沒有輪到她三番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