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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嗎?」彥柏笑:「說是你們倆一起去看的戲。麗芬起先還不跟我說,沒想到她迷嚴幼成已經迷倒了那個地步,那天顧倚清託人約到嚴幼成今天這個局,她高興地手忙腳亂,穿什麼衣服,戴什麼耳環,頭髮重新燙過,等等。當然,最最緊要地是請你一起。」
「所以,你也喜歡嚴幼成?」他又開始從後視鏡裡打量她的神色。
「我還好。」 她說。
想起麗芬和倚清對嚴幼成的瘋魔勁,特別麗芬,彥柏說她手忙腳亂,虹影眼前已有她奔過來跑過去的忙碌身影。
「倒不是我有多喜歡,麗芬大概是為了給我解悶,另外因為上場戲是我和她一起去看的,所以一定要帶上我。」 她似蹙非蹙的眉頭舒展開來,話便多說了兩句。
」我就說,你必不和陳麗芬這瘋丫頭一般見識,那有正經女孩對一個優伶這麼用心?」
第二十四章 優伶
優伶,另一個說法是戲子,或者唱戲的,以職業區分人,總夾雜著貶義,虹影想起那天她獨自回後臺取大衣,有一個戲迷說:「有什麼呀?不就一個唱…」
那人是因為不得親近,因愛生恨。
陳彥柏呢?他總不見有恨。虹影抬眼瞧了瞧,車子開到了巷尾,他正小心翼翼地轉彎,虹影想,他大概單純是因為自己是一個有優越感的人。
「他戲唱的真好。」她說。
「你若喜歡看他的戲,改天我請你去看。「精明的彥柏,立即見縫插針。
她倒真有點想再看一次他的戲。說起來,那晚他出場的樣子她至今記憶猶新。遊龍戲鳳這齣戲俗,唱詞也欠講究,可是那一晚,他唱的時候,他甩袖子的時候,他搖扇子的時候,她全身心地進入了李鳳姐和正德帝的羅曼史裡去。
千愁萬緒,那一時刻,統統忘記。
回家後,婚退了,舒了一口氣,可是母親病的淒涼。她在母親的床邊坐,拿了幾本書,偶爾也繡繡花,有時候神思飄渺,前途不可測,想也無處去想,只好找些勉強令自己高興的記憶片段,她回到了那天晚上。
「好花兒出在深山內,美女生在這小地名…」
「小姐,您沒事吧?」
「您看上去,似乎不那麼愉快?」
她和他大概是有些緣份的,一個月內,邂逅數面,有單獨的時候,也有眾人在的時候,唯其兩次,捱得尤其近,他頭低下來,那雙明亮的眼睛,貌似波瀾不驚。
她是迫不及防地看他,看出那裡頭似有若無蘊含著的笑意。
「囡囡,囡囡,你睡著了嗎?」李媽端藥過來,見她歪在榻上,眼睫毛蓋著眼窩子,於是貓下身子,在她耳朵邊上輕聲喚她。
她沒有睡著,只是久違地鬆弛下來;她此時有些明白麗芬和倚清、看戲的人、包括聽牡丹亭的母親。大多數人的生活乏善可陳,像嚴幼成那樣色藝雙絕的虛幻寄託,唱那樣旖旎的詞,演那樣令人遐想的戲,確實能給人帶來靈魂上的慰藉。
「如果有機會的話。」 她說。
陳彥柏聽到這句話,喜不自勝。
夢巴黎是家不張揚的西餐廳,坐落在馬斯南路的一棟洋房裡,房前一道黑色的鐵門,有包著紅頭巾的印度人站崗,彥柏報上名號,印度人把門開啟,面前是一條細石子鋪就的道路,直通洋房黑色的圓拱門,汽車開上石子路嘎嘎作響,鐵門立即又關上,彥柏介紹道:「這夜巴黎是上海頭一傢俬密餐廳,來這兒吃飯的人,在社會上往往有些知名度,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曝光。」
「這是應嚴幼成方面的要求。」彥柏又說:「他這幾年似乎太紅了,追蹤他的人很多。一個唱戲的,唱到這個份上,也算到了頂了。人在上海紅翻天,北平也盛名依舊。我在學校裡,向來不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