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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偷偷打量著鳳琳琅的神色，除了一份眉頭不得舒散的焦急和擔憂外，她沒有看到更多。
唇瓣蠕動，欲言又止的嘆了一聲氣。
“嬤嬤想說什麼？”進了聽雨閣的院子，聽見李嬤嬤的嘆息聲，鳳琳琅這才開口。不過她目光始終落在前方，堅定不移。
李嬤嬤雙手疊扣在腹前，頷首“奴婢只是不明白，裳霓是夫人培養下來唯一的武將，功夫不再一般暗衛之下，而且裳霓性子直又剛正不阿，是斷不會撒謊的，奴婢擔心夫人今日的做法會令大小姐寒心，畢竟大小姐才剛被領回來。”說著說著，李嬤嬤的聲音逐漸減小，到最後喃喃出聲，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鳳琳琅停下腳步，轉眸看向李嬤嬤，李嬤嬤下意識垂首，很是恭敬“夫人？”
鳳琳琅輕笑一聲，眸底裡的情緒意味深長，有不甘有無奈更有自責“我何嘗不清楚這些。經此一事，姝兒身邊多了兩位親信之人豈不是更好？免得姝兒患得患失以為舞黛和裳霓是我指派過去監視她的。”
李嬤嬤頓時瞪大眼睛抬起頭看著鳳琳琅。
只見鳳琳琅低笑道“裳霓所說之話我自然是信的，但瑤兒是我擅作主張收養回來的，既然決定養育她那一刻起，我就得負起責任來養好她直至她出嫁那天。十五年了，嬤嬤，我並非無情之人，一邊是我的血肉至親，一邊是養在身邊十五年的女兒，夾在這中間我的心如刀絞般的痛吶。”
李嬤嬤張了張嘴，眸底多了憐惜，到底是沒再多言。
鳳琳琅紅著眼睛抬眸，看著天邊那一抹彎月，自嘲的勾了勾唇“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孤寂的日夜了，若不是有瑤兒和覓兒陪著，每一刻都是煎熬啊。自從蘇禾來到府中，這侯府哪裡還有……哎~”鳳琳琅重重地嘆了一聲氣，轉身走進聽雨閣“走吧。”
一旁灌叢中，一雙黑色鞋靴緩緩離開，他身子如藏在墨色的鷹，轉身一跳便消失在夜色裡，快如閃電。
聽雪閣。
“小姐醒了？”
窗戶上閃過一道人影，虞寧姝緩緩坐起身“出去備水。”
芙兒猶豫片刻，虞寧姝冷眸睨向她，這才轉身走出去。
“阿曜，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雙黑色鞋靴穩穩落在地上，一聲不響。見虞寧姝雙手撐著床，臉色蒼白如紙，他疾步走過去。想都沒想一把扶住她雙肩穩住她。
“明明有證據指控虞之瑤，為何把這些苦楚都自己承受了？”看見她羸弱的模樣，褚曜心疼得蹙了蹙眉。
虞寧姝抬眸看著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失望是一點點攢積的。雖然我是她親生的，可到底不如養在身邊的親。”
褚曜目光緊緊跟隨著她。他見過窮到自己只有饅頭吃也不忘給阿婆買身新衣裳，見過虞寧姝從村子裡挑糖水去田莊喂農夫，縱使從前身份低微，卻從未見她向誰低過頭。
這樣的她還真是……令人心疼和憐惜。
“今日可有受傷？”虞寧姝看著他。
當初她救了褚曜和褚容兩兄弟和他們的阿婆，從那以後兄弟二人就決定為她效命。褚容才華橫溢為她打理闕樓，而他有功夫在身可以跟在她身後默默守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