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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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他。”
串珠有幾分得意:“持逸師父出家前是最有名的才子宋郎君,誰不想見呢?”
心中盤桓著一個念頭,良久方道:“你想個辦法,去請他來和我說一會兒話。”
外面雷聲轟然大了起來,串珠輕快地屈膝,笑道:“是。奴婢這就去請。”她笑:“託帝姬的福,奴婢也能見一見聞名已久的宋郎君。”她輕笑的聲音消失在午後轟隆的雷聲裡。
我有些急躁,更有些慌張起來,這樣的佛寺裡,自然不能穿了豔麗的宮裝來,樸素的衣著,脂粉也只淡淡施了一抹,連鏡子也無,只有銅盆只的水清明如鏡。
我急急喚了芷兒進來,把睡亂了的頭髮重新梳了一回,佛門清淨地,華麗的珠釵是不合適用的,絹花又俗氣,他必看不入眼。我正懊惱,見牆角一盆茉莉開得正好,心下一喜,折了幾朵零星點綴在髮絲間,花蕾如珠,幽香盈盈。我低頭微笑。
持逸來時,傾盆大雨已經過去,重又下起了淅瀝的小雨。串珠微微低首,略有歉意:“持逸師父要誦經完畢才能過來,叫帝姬久等了。”說著向持逸道:“持逸師父請。”
他的僧袍衣角上被雨水濡溼了一片,額頭上亦沾了些許雨滴,我的心嗡嗡跳著,聲細如蚊,“勞煩師父過來一趟。”
他平視著我,目光極是平和,如春日裡一潭靜水,通明如琉璃,只叫我覺得內心平靜安詳。
我心中本是慌亂,此刻卻平靜了下來,靜聲道:“師父請坐。”雨水從瓦簷上落下有清涼的意味。撫平我滾燙火熱的心情。
他見我良久只是無言,於是溫和道:“帝姬召喚貧僧有何事宜。”
我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慌亂中囁嚅著道:“我繡了一幅鴛鴦錦。”我的確是有些慌亂了,對他,我是該自稱“孤”的,可是我沒有。
他的笑是透明的露珠樣的清澈:“貧僧也已聽聞,帝姬有下降之喜。”
他的神態那樣靜,像秋日裡明淨如平鏡的湖泊。我的心底像起皺了一般,忽然厭憎起他談論我婚事時的平靜,於是出言道:“聽說鴛鴦象徵夫妻和睦恩愛。”
他微微笑著,那笑若有似無的,似我從前在畫像上見過的拈花微笑的佛祖,遙遙望著窗外如蔭的菩提,“鴛鴦,有怨有央,方為姻緣。”
有怨有央,我低頭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人人都與我說鴛鴦倒影成雙,是恩愛。可仔細想來,鴛鴦二字,正是如持逸所說,是怨和央啊。
我有些痴怔,喃喃道:“有怨有央;才有情愛,是不是?”
持逸的目光淺淺從菩提上收回,拂落在我的面龐上,“因為有情所以會心生怨恨,因為有愛所以會有所央求,世人之情愛,莫不如此呵。”
我愣愣的,驟然想起樓歸遠說要與我“禮讓終老”的語句,慢慢道:“有怨有央;才是真正沒有缺憾的情愛吧。有怨有央,才有諒解和懂得。或許盲目地相敬如賓,也是一件無聊且吃力的事情。”
他有些吃驚地看我一眼,釋然而笑,“或許吧。”他說,“持逸是俗世外的人,豈能完全瞭解紅塵中的事。”
我拂一拂裙帶上挽的花結,忽然起了戲謔之意,輕快道:“既是方外之人,又何必執著紅塵內外之別呢。”
他啞然而笑,又有些愧色,“不想帝姬也懂得佛道,是持逸的修為還不夠。”
“那麼”,我頗有得意,又小心試探著道:“你願意和我一起談論佛道麼?”
細雨的滴瀝聲落在闊大的菩提樹葉上輕快地似乎女子的舞步,細密落下,無聲融進階下團團絨密的苔青之中,他道:“自然可以。”
遠遠似乎有誰的歌聲傳來,在漸漸淅瀝的雨聲中亦清晰可聞。
小妹子對情郎——恩情深,
你莫負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