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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在心裡暗暗嘆口氣,這老師在夢裡也教過她語文。他是外地人,苦出身的大學生,書包翻身的典型,對成績不好的農家孩子恨鐵不成鋼。但他方言口音太重,有很多同學根本聽不懂,上課效果不好。夢裡他只教了半年就病倒,查出來是肝癌,僅僅熬了兩個多月。安歌那會跟班上同學集體去醫院探望過,對他家人印象很深。他妻子仍在老家種地,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家裡還有三個在讀書的兒女。
懟上吳礫這中二孩子,老師可真是自找苦吃。
果然老師每罵一句,吳礫臉色就難看一分。等老師罵完,他用力拍了一記桌子,「我考什麼成績我父母沒意見,你講課水平自己沒點數!」
跟老師對罵的學生,也不是沒有。但一中的高中生從前在初中都是尖子,或多或少在老師跟前受寵,進高中後可能輝煌不再,可跟老師關係一般都還不錯。
吳礫俯身撿起地上的教科書,手裡掂了掂。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他用力朝語文老師砸了回去。眼看書本飛過半個教室,快到講臺上空時,第一排站起一個人,探出一隻手,啪地把書打落在地。
吳礫擲出書後鄭志遠就跳了起來,但也來不及阻止了。他慌得要命,要知道這時候大家對老師很尊敬,別說罵兩句,就是打幾下在家長看來也是正常,相反學生不服管教就是大問題。從被打成臭老九的傷痛中走出才幾年的老師們,很可能對吳礫「另眼相看」。
真是個闖禍胚啊!鄭志遠內心哀嘆。
安歌攔下書本是免得老師下不了臺,唉,俗話說鬱氣傷肝,這老師平時氣性是挺大,要被吳礫砸中,估計……她撿起書,拍乾淨放回講臺,給老師一個臺階下,「老師我們繼續上課吧。」
老師哼一聲,沒說什麼,板著臉繼續上課。
等下了課,說什麼的都有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再是表面乖巧的,荷爾蒙作怪,不會喜歡和事佬,只會欣賞吳礫敢於當眾作對的勇氣。說安歌馬屁精的有,說她膽小的也有,吳礫建了豐功偉績似的,得意洋洋地說,「我說錯了嗎?越是沒本事的人越容易發火,他自己不會講課,倒來罵我。我父母怎麼了,我父母樣樣都聽我的!」
鄭志遠攔著他,不讓他再說。吳礫不高興,「我知道,你是班長,有事老班會怪你。」說到這裡,老班果然就在視窗張望,把鄭志遠叫去問了下情況,又把安歌叫出去,最後才是吳礫。
方輝恨不得吳礫被老班痛罵一頓,不過安歌也說了,「老班不會罵他。」各人有各人的性格,梁老師屬於大而化之的,對有些事情看得沒那麼重。
方輝嗯了聲,蔫蔫地提不起精神,從那天回來路上他就這個樣子。安歌沒去管,有些事情必須自己想清楚。方輝從小想當英雄好漢,沒到窮途末路的英雄好漢沒法理解凡夫俗子。
二哥腦裡長東西,多大的事啊,父親卻考慮不能影響工作,母親嚇呆了。
父母的表現,對少年方輝是很大的打擊。一路順暢的孩子心眼好,對外人好,對親人更恨不得百分之二百付出,一點一絲折扣都不能打。
安歌在紙上畫了張速寫,下面龍飛鳳舞七個字:「少年方輝之煩惱。」
她遞給方輝,方輝笑了笑,珍重地夾到書本里,但還是不開心,「毛毛,我覺得你比我爸媽還厲害。」更冷靜,更沉著,也更有辦法。他思索著,「是不是我太笨?」
安歌看著他,「你知道,我從小要為自己打算,難免想事情多一點。」剛從夢裡醒來時,她知道自己的人生能走出陰霾,但心裡還是帶著些許怨恨,因為她、父母、整個家本可以過得更好。只是重回童年,再過一遍心態畢竟不同了,父母主要是受限於時代,不能強求普通人的他們做出超出時代的決定。連她也是,能力不同,想法不同,人不會踏進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