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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爺彷彿被誇了似的,一拱手道:「是。」
車馬轔轔向前走遠了。
顧三爺和身後的小廝被剩在原地。
顧三爺望著前方,臉上還掛著笑。
他身後的小廝卻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到底是親兄弟,竟連車都不下,這架子也太大了。」
「休要胡言亂語。」
顧三爺訓斥他。
他生就一副笑眼,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漂亮光潔的長相。連斥責下人也帶著三分笑意。
他挑著眉毛,向身後人道:「我二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普天之下的大小事都要他拿捏做主,他的一刻鐘都堪比黃金,」他看著遠去的車馬,笑道:「自不能為我耽誤工夫。」
顧輕侯乘車上了朝堂,端坐在龍椅之旁,俯視文武百官,天下間的田地賦稅,俸餉財政種種大事輪過一遍,到最後時,御史劉大人邁步而出,痛陳懷王孫幾項大罪,數位肱骨之臣隨之附和。幾位大人義正言辭,唾沫星子亂飛,恨不得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懷王孫這個大奸大惡之人。
顧輕侯不鹹不淡的應下,準了三日後提審懷王孫。
今日下朝較早,顧輕侯坐在回府的車上,念及府中堆積如山的公務,這一整日恐怕都要埋首其中苦批,如往常的每一日一般。
從清晨便知臨睡前要沉浸在單調,乏味,傷神費力,卻不可怠慢的某項活計中。實在令人疲憊又提不起精神。
他捏了捏眉心。
回到府中,他別無二事,坐在書案前,提起筆,從奏摺堆中撿起一個,慢慢看著。
反正這些年來,每一日都是如此,熬也熬過來了。
顧輕侯拿著筆,忽而晃神。
他前日見到那人了,昨日也見到了。
顧輕侯在忙公務時,黃叔也不敢上前,只在大門外候著,他遠遠隔著簾柱,瞧見自家二公子凝眉靜思,目光落在手裡的奏摺上,一動不動。心中感嘆,自家二公子確實與年幼時大不相同了。他的鞭子收了起來,早年愛撫弄的琴簫等物更是早就深藏在寶盒中,早年好去名山大川遊蕩,如今這幾年卻連京城都沒踏出過一步,如非必要,從不出入歌坊戲院,甚至連話都越來越少。
瀟灑恣意的顧二公子,竟變成一個循規蹈矩,兢兢業業的寡淡之人。
黃叔心中嘆了一口氣。
二公子若能去秦樓楚館快活一場,他倒是要比他還高興……
他正瞎想,忽見二公子將手裡的硃砂筆擲出,撐著桌子停了一刻,揚聲向外道:「備車。」
他趕緊閃了進去,笑道:「公子去何處。」
顧輕侯整衣起身,慢慢地道:「幽草齋。」
黃叔心中微喜,忙出去命人套車。
幽草齋,京中一個不大不小的畫坊,顧輕侯唯一一個消遣,便是去那裡看畫。
看的多,買的少。
黃叔想不通,自家公子又不少銀錢。
顧家車馬行至幽草齋前,卻見平日裡不算甚熱鬧的畫坊前人頭攢動。
黃叔去問了,才知畫坊這三日請了畫師坐在店中為客人畫小像,凡進店者皆可得。
黃叔將此事稟明,顧輕侯雖大老遠來了,卻不以為意,只說,「到對麵茶樓稍歇片刻,等人少了,再去亦可。」
他到對面的鴻升茶樓二樓開了單間,將窗戶盡情開啟,坐在椅上,望著熙熙攘攘的街對面出神。
家中案上的公文堆積如山,無一件不是朝廷大事,顧三爺說他一刻值千金,可是他此刻卻願意在此處消磨。
他無甚事可做,不過是找個地方呆著。慢悠悠的站起身,伏在窗沿上,他忽而聽到隔壁屋傳來熟悉的人聲。
榮王府,疏影院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