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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珣的眉頭微蹙,「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看著祁珣恍如陌生人,突然嗤地笑了聲,眼底卻是死寂一片,毫無笑意,「殿下也覺得是胡思亂想吧。也是,殿下這樣的天家貴胄,如何能明白奴婢們的心思。的確是我妄想了。」
連槿抬手斂了斂額前微亂的髮絲,儀態恭然地朝祁珣行禮,「夜深了,奴婢還請殿下……」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股猛力就將她狠狠地攬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中,不容抗拒。
「放開我!」連槿只愣了半瞬,目睹了芷蘭的無奈,加之自己的委屈一併爆發出來,如發洩似的肆意拍打著祁珣的手臂,掙扎嚷道:「只因為我們是奴婢,所以你們就能這般恣意妄為麼?為什麼你們偏偏總要這麼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地決定他人的命運……」
「疼!」祁珣痛呼了聲,但緊緊箍著的雙手仍沒有鬆開半分。連槿聽了立馬停了動作,可聲音裡的不甘與惱意卻是更甚,「請殿下自重!」
祁珣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按向她的後腦,將她的耳朵貼向自己的胸前,「我的確不清楚你的心思,但我此刻卻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的心意。」
連槿身子一僵,聽著耳邊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聲,有些彆扭地移開臉側,想與他保持距離,訥訥地垂首回道:「奴婢愚鈍。」
祁珣也不管她的裝傻充愣,低頭用下顎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自顧自地說道:「母后的這次生辰宴辦得糟心至極,正準備著幾日後去鄴京城外的慈安寺靜修小住,你也隨著一道去吧。」
連槿靜了幾息,才緩緩出口問道:「是因為宮中要發生什麼大事了麼?」
祁珣沒有出聲,只是手臂上的力道又增了幾分。
連槿點點頭,如今她的心神不定,強留在宮中恐怕也是無助於事,徒添煩惱。
祁珣見連槿答應才鬆開溫柔的禁錮,「我剛瞧你房中有隻短笛。怎麼,你還會吹笛?」
連槿忙退離他幾丈遠,「君子非禮勿視。」
祁珣笑得很是坦然,「我本就不是君子。難不成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是正氣無暇的君子麼?」
連槿又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忙忙又退了幾步,有些慌神地脫口而出:「即便不是君子,也應踐行君子之行。」
祁珣訕訕地一笑,「我若是行君子所為,早被這噬人的宮掖吞吃八百回了。」
連槿聽出他言語下暗藏著的隱傷,也深知他華貴太子玄衣下的如履薄冰,卻不等她勸慰的話語出口,他便淡淡笑著轉身離去,僅留下一地微涼的夜色。
一場生辰宴,傷了太子,罰了王爺,晉了舞姬。而真正的主角皇后卻在沉默了多日後,突然離宮前往慈安寺,明面上說是禮佛祈福,但宮人們私下都說,是因為天子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也無怪有些宮人們會這般想,一介舞姬被破格封了才人不說,僅幾日的功夫,便又越級直接晉為婕妤,一時風光無限,分外惹人欣羨。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都是死人麼!燙死本宮就如你們所意了?!」瓷器砰然墜地,奉茶的宮婢惶惶然地跪地謝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沈秋心冷哼一聲,斜睨地看著四周默然噤聲的宮婢們,「本宮告訴你們,本宮可不是這麼可欺的!」她扣著染著奪目蔻丹紅的纖纖十指,笑意險險,「想與本宮鬥,她是嫌命長了。」
相較於含香殿的雞飛狗跳,蒹葭殿則依舊如殿前的那未晞湖波瀾不驚,卻在靜如止水下暗潮湧動。
絳衣宮人掀簾悄然入內,朝側臥於軟榻上的女子,附耳低聲道:「娘娘,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去瞧過那丁婕妤了。」
「嗯。」彷彿剛從小憩中轉醒,話語中帶著幾絲眠後的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