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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的火摺子已用完,周嬤嬤根本不理會她想要蠟燭的請求,雖然身處漆黑的夜裡已沒有之前的懼怕,但心裡的空虛感卻泛濫地她夜難成眠。輾轉多次後,睡意全無的她乾脆拿起一旁的《雜病要略》起身,披了上那件棉氅衣,便推門而出。
連槿記得蘅蕪殿的正殿有兩盞長明燈,不分晝夜地燃著。連槿想著殿內本來人就少,她去那兒藉藉光,應該也不會被人察覺。
春意漸濃,萬物蓬勃,連往日刺骨的晚風此時也和順了許多。今夜的月色很好,若不是因為那口井的緣故,連槿倒是願意徜徉月下靜靜讀書的。
連槿覷了眼那幽幽泛著寒氣的井口,趕緊移開視線,遠遠地避開。她正踩著牆根輕聲走過時,卻驀地聽見從園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若不是此時夜靜悄然,尚難察覺。
許是巡夜的宮人,因連槿不想浪費解釋的口舌,便隱身於牆角的陰影下,準備等著對方過去後才出去。
卻不曾想,出現在園門口的竟是周嬤嬤那個佝僂不已的身影,而她身後還跟著數個身形矮壯的人影,舉止鬼祟,甚是奇怪。
他們穿過園門,卻是徑直地走向園中的那口井。
在皎潔的月色下,連槿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的面容,各個面淨無須,身量不高,卻在身上都捆縛著鼓囊囊的包裹。
他們也未言語,朝站在一旁的周嬤嬤點點頭,便如已做過多次一般,挨個拉著井繩依次從井口下到井中去。
連槿在暗處看得愕然,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而周嬤嬤則是在那些人挨個下去的時候,一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連槿捂嘴屏息,將自己往陰影的深處無聲地避了避,心裡卻在不住驚嘆,這蘅蕪殿裡頭果然也不太平。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井口處才又發出聲響,是那群人攀著井繩上來了。
連槿略略探出半隻眼睛,卻發現他們身上的衣物都乾燥得很,不見絲毫濕意,更驚奇的是,那些捆縛在他們身上的包裹都不翼而飛了。
「有勞嬤嬤。」尖細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刺耳。
「辛公公這話可折煞老奴了,能為娘娘辦事,老奴萬死難辭。」周嬤嬤布滿溝壑的老臉此時竟硬是擠出了一朵花,在慘白的月光下看去,異常瘮人。
「嬤嬤放心,娘娘說了,過了下月的皇后誕辰,就為你求個恩典,放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回鄉養老。」說著,拿眼白瞟了幾眼周遭,朝周嬤嬤虛虛作揖,「那剩下的事情便交給嬤嬤了,可別落下什麼痕跡。」
周嬤嬤那佝僂的身子彎得更是謙恭,「公公放心,老奴省的。」
在那些人返身前,連槿趕緊又縮回身子,雙眸中盛滿驚疑和無奈。看來,她又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過了良久,待外頭窸窣的腳步聲已然遠去,是周嬤嬤走了。但她仍是在陰影裡頭候了許久,才悄然起身,卻並非是往住處趕,而是走向那處詭異的井口。
她深吸了口氣,大著膽子朝那井口探頭望去。
幽幽的井水映著一輪滿月,而圓月底下則是自己蒼白的面容。
連槿又往裡頭略深入了幾分,長著些許青苔的潮濕井壁完好,並沒有任何可供容身的位置。
她疑惑不解地從井口收回身子,若是當時井中便是這般盛了滿滿的井水,這水面之上僅剩的空間,能容納他們一行六七人?
絕不可能。他們身上的包裹不見了,顯然是留在了井中,可是裡頭都是水,難不成都沉到了井下?那如果是要將包裹沉井,根本不用他們挨個下井,直接扔下去便可。
連槿俯身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井口外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她正欲往井口附近再搜尋線索,卻忽見眼角有一道黑影像一陣風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