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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珣挑了挑眉,眼梢的寒意漸漸褪去,「那依你說,孤應如何?」
「在為殿下分憂期間,請殿下保證奴婢性命無憂。」連槿朝祁珣深深拜下,額頭觸地,心裡卻異樣忐忑。
那致命一擊的餘波尚在她腦中久久難以消去,她不確定眼前這個陰晴難辨的男人,到底視她為何物。
但她此番陳情,卻只有一個目的,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太子無法給她保證,那麼她即便是回到了東宮,也不定何時就無故喪命了,又談何除去李繡姝。
連槿這廂正惴惴著,卻聽得頭頂一陣輕笑聲。
「竟只是要保命?倒是孤高看你了。」祁珣甩袖而起,垂眸掃了眼姿態恭然的她,「如你所說,你既是孤的人,自是無需擔心旁人再來害你。起吧。」
連槿只覺得渾身的血肉都在瞬間鬆懈了下來,暗暗長吁了口氣:「謝殿下。」
連槿跟著祁珣身後,步出殿門,殿外早已不見尹紅蕖和任何宮婢的身影。
連槿抬眸看了眼身前的那抹玄色,心裡暗暗思量,果然,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可,自己只是一個初初來到東宮的卑微宮女,他又是如何知曉自己,且相信自己能與李繡姝對抗?僅憑自己方才的一面之詞,顯然不可能打動他。
難道是因為師父的緣故?可師父隱居勤文院多年,早已不見外人。他不可能僅靠數十年前的傳聞,而武斷決定。
那麼……
似乎不用轉身就能看透她此刻的心思,祁珣凝視著遙遠天際的那一片即將壓城的烏雲,突兀地丟擲一句:「六年前的掖庭瘟疫,死者九百六十八名。」
連槿腳步一滯,抬眼看向面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玄色背影,素來淡然的臉上布滿不敢置信的驚疑之色。
「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祁珣也停下,幽深無底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有些預料不及的她。
高臺上迎面襲來的烈風將他的話語吹得支離破碎,但連槿仍是聽清了他的每一個字:「所以,孤要派你去蘅蕪殿。」
連槿下意識地往後退卻了一步,心卻是已涼了七分。
蘅蕪殿,那是囚禁歷代罪妃的冷宮,等閒人不得進,但進去的人不是死就是瘋,是比掖庭更可怕的地獄之所。
連槿垂下頭死死咬著唇,腦中的萬千頭緒正在急速思量著。
她沒有想到他竟想利用自己下這樣一步險棋,蘅蕪殿就像是萬壑深淵上的一條崎嶇棧道,一腳踏錯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但即便明知如此兇險,她卻不能拒絕。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連槿緩緩抬起頭,望向不遠處的高貴男子。
他正站在高臺上俯瞰天際,玄裳被烈烈寒風吹起,如一隻展翅待飛的大鵬,足以令闔宮女子魂牽夢縈的精緻側顏,此時卻散發著俾睨天下的凜凜霸氣。
他是天生的王者。
她眼中的遲疑驚懼漸漸褪去,只剩一汪清澈盎然的春水,定定地望著那個足以撐起天下的頎長身影,恭謹垂首,一字一頓道:「奴婢領命。」
香菸裊裊的內堂內,樸素而莊嚴,在淡淡日光下,泛著隱隱的佛光。
堂內盡頭,一尊金身佛像端坐在蓮華上,在圓光中顯出真身,右手託寶瓶,左手施無畏印,面容慈悲而靜柔。
僅著中衣的女子正跪在佛龕前,雙手合十,面容虔誠。她唇齒微啟,像是在默唸著什麼,。一頭長髮不綰不束,如黑瀑般披了整個肩膀,在縹緲的煙氣裡,整個人虛幻而不真實。
尹紅蕖輕輕推開虛掩著的屋門,悄然走近女子身後,低低道:「娘娘,他們走了。」
女子恍若未聞地仍保持著背對的姿勢,許久後才將合十的手攤開,靜默安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