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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瞬間鴉雀無聲。
魏長淵袖中的雙手悄然蓄力,幽涼的眸子微眯著,兇光畢露地盯緊了齊宴止。可裴琰沒反應,他擰乾了帕子上的水,慢慢吞吞地繼續擦千箭車。
“裴琰他肯定混進白潭城了!”齊宴止大步走進來,沉著臉說道:“探子探得訊息,他已經一天一夜未在營地出現!”
魏長淵的手放鬆了一點,冷笑一聲,一臉嘲諷地走了出來。
“他不在營地,就是混進城了?那你們可真夠有本事的,竟然能讓他混進來。”
“這白潭城的佈防是大哥你當年親手設計!”齊宴止走到裴琰面前,一把拉過了他,尖銳地問道:“你昨晚寫的紙條,說你想經秘道出去,你說,是不是把裴琰放進城了!秘道在哪裡?”
裴琰雙眼充血,還腫著,眼皮子幾乎都提不起來了,臉上、身上、頭髮上,全是木屑。
看著他的眼睛,齊宴止不禁皺起了眉:“你眼睛怎麼成這樣了。”
裴琰拂開他的手,指了指千箭車。
齊宴止這時候才注意到千箭車,他頓時露出幾分喜色,繞著千箭車走了幾圈,轉身看向了裴琰,露出了笑臉,“大哥辛苦了,還請大哥教大家來用用這千箭車,還有,把城中秘道的位置畫下來,我好前去搜捕裴琰,以免他真的混入城中,壞了我們的大計。”
裴琰走到桌前,拿起了筆。
他的手上磨出好些血泡,握筆時雙手一直在抖。鋸了一晚的木頭,這胳膊確實受罪了。
齊宴止看著他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冷笑,不過很快他就掩去了這笑容,一手持了拂塵,一手扶穩了裴琰,低聲道:“大哥勞苦功高,等千箭車試射完畢,我一定替大哥向父王請功,解了你和魏長淵的蠱,放你二人去做一對神仙眷侶。”
“你走開。”魏長淵拉長了臉走過來,一把推開了齊宴止,託著裴琰的手,帶著他在紙上寫字。
裴琰手腕也抖得厲害,毛筆在紙上滴下了好幾圈墨,這才歪歪扭扭地寫了一行字:有一條秘道,在東府後院榕樹下。
齊宴止臉色沉了沉,看著歪歪扭扭的字,冷聲道:“大哥為何要私留秘道。”
“還不是因為早就知道你們會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是一群狼心狗肺的賤人。”魏長淵抓起紙狠狠撕碎,用力丟到了齊宴止臉上。
齊宴止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朝身後的謀士遞了個眼色,讓他帶人去搜秘道。
“大哥,請吧,去試千箭車。”他看著謀士和侍衛出去,又讓人把千箭車抬出去。
魏長淵攔在齊宴止面前,冷聲道:“你是眼瞎了嗎?沒看到他一直在發抖!先吃飯,阿風餓了。你就不怕他手抖得太厲害,箭射偏了,全射你們這些狗雜碎的腦袋上!”
“魏長淵!你嘴巴放乾淨點!”齊宴止一直被他辱罵,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想動手。
魏長淵也不客氣,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墨硯紙張木頭,一陣亂飛亂滾。
“大公子,二公子,此是非常之機,先莫起衝突。”謀士快步上前來,俯到齊宴止耳邊低語:“二公子別忘了郡王的叮囑,此時還不能殺他們。”
齊宴止死死握住拂塵,猛地轉身往院外走去。
“都杵著幹什麼,恭請大公子去校場,親自試射千箭車!”
“狗砸碎!賤人!”魏長淵咬牙罵道。
謀士們堆著笑臉,圍向了裴琰:“大公子,請吧。”
裴琰慢步往院門口走去,魏長淵剛要跟上去,卻被謀士給攔住了。
“蠱主還不能出去,郡王晚些會有事召喚蠱主。”
“我偏要去。”魏長淵沉著臉,一把掀開了謀士,幾個快步走出了院子。他不去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