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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話剛落，就有傭人來報，警察已經到門口。

「讓他們進來，把他帶走吧。」鍾德耀垂下抬頭，揮了揮手。

「爸！爸！我求你放過我這次，我一定重新做人。」鍾博文跪著上前，拉住老爺子大腿：「爸！我不能做坐牢，那樣我就毀了，爸！」

見他不說話，鍾博文轉向一旁的鐘廷曄：「阿曄，爸爸知錯了，你跟爺爺求情，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掙鍾氏，阿曄，求你，救救爸爸。」

鍾廷曄握緊拳，冷眼看他：「當初我被他們鎖在火場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救我！」

「我媽死的時候，你在哪！」

「我被人嘲笑沒爸沒媽的時候，你又在哪！」

鍾廷曄眼眶泛紅，平靜道：「現在要我救你，你配嗎？」

聽到這些話，鍾博文心如死灰般癱坐在地上，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些年，他確實沒做到一個當父親及丈夫的責任。

沈輕白握了握鍾廷曄的手，心疼得都要炸開一般，呼吸都變得侷促起來。

大伯父鍾博武和鍾澤翰肅正臉色，檸眉不語。

大伯母和鍾怡萱默默抹著眼淚，在場旁支女眷均是如此。

雲城市，公安局長跟老爺子頷首後，讓人直接把鍾博文帶上警車，隨著警笛聲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殆盡。

老爺子抬眸看了眼眾人，沉聲道：「誰也不能去接濟他，讓他好好在裡面改糙，生死由天。」

眾人：「……」

「都散了吧，叫你們來就這事，讓大夥看笑話了。」鍾德耀皺紋橫生的蒼老臉龐露出一絲疲憊：「阿曄，你跟阿白別回去了，今晚就住這吧。」

鍾廷曄點頭：「好的，爺爺。」

隨著眾人離開，偌大的客廳裡又恢復原本的安靜。

·

晚飯老爺子沒下來吃，鍾廷曄端著食盤敲響書房門，過了好幾分鐘，裡面才傳來鍾德耀的聲音：「進來吧。」

鍾廷曄推門進入時，老爺子正收起鍾家全家福，仔細瞧還能看到他老人家眼尾帶著濕潤。

「爺爺，吃飯。」鍾廷曄一一端出放書桌上，幫他擺好筷子：「以後我跟阿白常回來住。」

聽到這話，老爺子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你別框我就行。」

「不會。」鍾廷曄端過一旁的茶盞放他跟前：「阿白喜歡你，喜歡大伯母一家，我們大家都會陪著你。」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他，生活照舊。

鍾德耀聽明白他話裡意思，欣慰地拍拍他胳膊：「嗯，爺爺信你。」

老爺子抬頭看他：「走吧，別在我這杵著，去陪陪啊白，今天不是元旦嗎，年輕人都喜歡過這節。」

鍾廷曄見他拿起筷子吃飯，嘴角牽氣淡淡弧度。

回到他以前住的房間，沈輕白正靠在室內陽臺的椅子上，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老公，爺爺吃飯了嗎？」

「嗯，吃了。」鍾廷曄走到她身側，抬手揉著她發頂：「看什麼呢？」

沈輕白指著天上夜空，笑了笑：「賞月呢，你看，今晚月亮特別圓。」

鍾廷曄將她抱起，落座後，又放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著她肩頭，抬眼望去：「嗯，是很圓。」

沈輕白在他腿上調整好姿勢，懶懶窩進他懷裡，兩人靜靜賞著月，聽著彼此心跳，似乎都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只安靜享受這一刻時光。

不知過了多久，萬籟俱寂的夜空，五彩斑斕的煙花騰空升起，繽紛絢爛。

整個黎園隨著它們的綻放而光彩一瞬，彷彿寄託著美麗的希望，寄託著愛的光芒。

夜光下，兩人依偎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清脆悅耳的新年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