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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知道。
他只是不說破,看著她在面前撒一些拙劣的謊言。
腦子裡各種可能性都在飛速掠過, 央儀已然失語,她張著唇, 手無意識地攏衣襟,松,再攏。
肩頭落下的男人的手掌,猶如千斤。
央儀聽到他用那副從容的語氣對她說:“你先進去,我有點事要談。”
她呆滯轉身,宛如收到命令的機器。
直到房門在身後掩上。
她靠上門背,幾次用力呼吸都無法將劇烈心跳壓下,甚至疑心跳動可以穿透胸膛,咚咚咚地撞在門板上,引得外面注意。
可是,外面已經懷疑了。
央儀不敢離得太遠,細窄的一條門縫,頭一次讓她覺得這間房子隔音做得太好,好到讓她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途毫無準備。
孟鶴鳴側身,將男生讓了進來。
這間房不會有其他人造訪,於是除了央儀和他,鞋櫃裡只備了幾雙一次性拖鞋。
白色的絨布面,與孟鶴鳴腳上那雙考究的皮面相比,那麼突兀,那麼格格不入。
路周沒作聲,穿進拖鞋,視線在玄關處擺放的女士高跟鞋和與它齊頭並進的另一雙男士皮鞋上停留一秒,面無表情地跨了進來。
他當然知道牛皮袋裡是什麼東西。
在這種頂奢富人區工作,每個人都在察言觀色的同時學會了不多看不多問不多說。
管家打電話到店裡說送兩盒套時的刻板語氣似乎還在耳邊,這會兒他已經進到客戶家裡,不湊巧地面對上他這位名義上的哥哥。
和他的女朋友。
孟總。
哦,原來他就是孟總,孟鶴鳴。
路周在沙發坐下,一言不發。
他聞到了空氣中隱隱飄來的鮮香味,他知道在他到來之前,他們或許正溫情地共享宵夜。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宵夜之前,海鮮粥的香味覆蓋的,已經有了一份難以言說。
他坐在這,只能憑藉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猜測——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路周安靜地垂下眼,指甲掐進掌心。
“考慮的怎麼樣了?”孟鶴鳴在他對面坐下,雙腿交疊,即便一身居家服,也充滿了上位者的姿態。
他談話向來直入要害。
不會假模假樣地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怎麼會在樓下便利店兼職這樣的話來,因為這些要麼心知肚明,要麼與正題無關。
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瑣碎上很不值。
路周沉默不語。
他想起這段時間來唯一考慮起那份合同是被按在桌面上,差點沒了手指的那次。
後來呢?
得過且過的時候他便拒絕去思考這件事。
過去二十幾年的生活在孟鶴鳴這樣的人眼裡或許如同螻蟻,毫無意義。但對他來說,對他活生生的那麼一個人來說,每一天確實很爛,可它不是沒有價值。
他習慣了雲州的天氣,習慣了家鄉話,習慣了從小會打他罵他兇他的家人,也習慣了夏天放在枕邊甜絲絲的瓜,冬天塞滿了棉花的襖。
但是他不習慣突然多出一個位高權重的哥哥,和一個殷實但深不可測的家庭。
誰能那麼短時間和過去完成分割?
他做不到。
路周忽然想起雲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