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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直勾勾地望著雪白的牆壁。牆上，懸掛著一幀她童年的小照：一個漂亮得驚人的女娃娃，身穿白色的短裙，頭上打著白色的蝴蝶結，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和平鴿。她站在高大的華表前面，顯得那麼天真、弱小。
劉南征的鼻子一酸，又掉下了眼淚。
忽然，陳北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兩眼圓睜，身子緊張地往後縮著，兩肩瑟瑟發抖。然後，她突然用手緊緊捂住眼睛，驚恐地慘叫一聲，號啕大哭起來。
劉南征趕緊把她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裡，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ldo;別怕，北疆，我在這兒，沒人敢欺負你，別怕。&rdo;
他偶一低頭，發現剛才她在碎紙片的堆上，用手指劃出一個清晰的大字‐‐&ldo;周&rdo;。
第二天，劉南征和田建國把陳北疆接了出來。他們對北疆的母親說，帶她出去散散心，順便去看個精神科大夫。
他們來到櫻桃溝。一直走到溝底以後，兩個人又架著陳北疆上了南坡。翻過山頂，是一大片翠綠的松林。在林中空地上，有一座被紅衛兵砸毀了的陵墓。
陳北疆神情憂鬱，眼睛痴痴地盯著橫躺在地上的斷碑出神。過了一會兒，她又嘻嘻地笑了，問劉南征：&ldo;你們要強姦我？&rdo;
劉南征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起來。田建國也哭出了聲。
哭了很久，劉南征毅然地擦乾眼淚，站起身來，對田建國說：&ldo;建國，你把我捆在樹上，捆緊。&rdo;說著，他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背靠著一棵松樹。
田建國用繩子把劉南征緊緊地捆在樹幹上，然後，他抹著眼淚，遠遠地躲到山坡下面去了。
&ldo;陳北疆，你認識我嗎？我是誰？&rdo;劉南征把頭低垂在胸前，問陳北疆。
&ldo;大男孩，你是一個大男孩，強姦犯！&rdo;陳北疆驀然回頭，發現了劉南征，笑嘻嘻地說。
&ldo;對，我是強姦犯，我叫周奉天！&rdo;
陳北疆驚叫一聲，轉身就逃，但是她被枯乾的松枝絆倒了。
&ldo;是，我是周奉天，我是強姦犯，我要強姦你。陳北疆，你跑不了。&rdo;劉南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陳北疆的臉，&ldo;可是，你不用怕我，因為你有武裝帶，你可以抽我，把我抽死。&rdo;
陳北疆似信似疑地望著劉南征，把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使勁地咬著，咬出了血。
&ldo;你快抽呀！用皮帶，用樹枝，用腳踢，用牙咬，快呀！&rdo;
&ldo;我不敢。你起過誓，要報復的。&rdo;陳北疆囁嚅著說。
&ldo;我不能報復你，因為，你可以打死我。會的，陳北疆，你一定能打死我。你看，陳北疆，那就是我的墓地。你把我打死，就把我埋在地下，再壓上那塊大石碑，我就永遠也出不來了。&rdo;
&ldo;我真的能打死你？&rdo;
&ldo;一定可以。&rdo;
陳北疆突然撿起一根粗大的枯樹枝，兩眼睜圓，嘴裡吐出白沫，撲到劉南征的身前，嚴肅地說：&ldo;你是周奉天嗎？&rdo;
&ldo;是。&rdo;
&ldo;你是個大流氓？&rdo;
&ldo;我是大流氓！&rdo;
&ldo;你記得我立下的誓言嗎？&rdo;
&ldo;打死我，聽我的叫喊。&rdo;
陳北疆掄起樹枝，狠狠地抽在劉南征的臉上。枯枝劃破了他的眼角，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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