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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革命工人。&rdo;她有十六七歲，長得不算漂亮，面板很黑，但五官眉眼都會說話，顯得很成熟、很機靈。
&ldo;說說你的罪行，都和誰在一起……耍過流氓？&rdo;劉南征走到她的身邊，逼視著她的眼睛。
&ldo;那可海了去啦，一天半宿也說不完！&rdo;女流氓翻了翻白眼，把頭扭向一邊，避開劉南征的臉，&ldo;少說也有十萬。&rdo;
&ldo;別耍貧嘴，說具體一點兒。和誰？在哪裡？&rdo;
&ldo;怎麼？想聽著過癮啊？實話告訴你吧，沒什麼聽頭，不如來點真格的。&rdo;
&ldo;你放老實點兒，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rdo;
&ldo;可以，來什麼姐姐我都陪著你。&rdo;
劉南征無話可說了。他又退回去，坐在桌子上，審視著那個在強光照射下滿不在乎的女流氓，過了好久，他才狠狠地說：&ldo;那好吧，把衣服給我脫了！&rdo;
&ldo;全脫？&rdo;
&ldo;脫光！&rdo;
圈子赤條條地站在燈下，毫無遮掩的打算。她的臉上仍帶著那嘲諷的、挑釁的笑。
審訊室裡的男紅衛兵一個接一個地都走了出去。劉南征也慌了，他低聲罵了句髒話，臉孔漲得通紅，把頭扭向一邊。
&ldo;你他媽的還要一點臉不要？穿上，快給我穿上！&rdo;他氣急敗壞地叫著，大步向室外走去。
&ldo;雛兒，老孃見過你們這號人，嘴上乾淨，底下流湯，哼，假聖人！&rdo;女流氓仍不示弱，衝著劉南征的背影大喊大叫，&ldo;有種的你別跑，來葷的來素的，老孃接著。來呀，色大膽小的窩囊廢！&rdo;
劉南征臉色煞白，五官都變了形，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他猛地轉過身來，一個大步跨上去，抓住女流氓的頭髮使勁地一掄。女流氓仰面栽倒在地上。接著，皮帶呼嘯著落在她的身上。
第一下抽中了她的臉，第二下，目標是她的下部。
以後，一下比一下更準確、更兇狠。
她翻滾著躲避，但是，那個部位是永遠也躲不開男人的攻擊的。大腿內側的肉翻了起來，兩條腿上濺滿了汙血。
田建國和其他幾個人默默地看著，沒有人敢於或者願意阻止這種野蠻的毆打。
沒有人注意到，在毗鄰的教室裡，另一場毆打也在繼續著。
這裡，揮舞皮帶的是陳北疆。這個美麗的女孩子比劉南征冷靜、沉著，更帶有女人的自信和目的性，因而也更令人生畏。
皮帶不緊不慢地、有節奏地落在趙大鎖的身上。他靜靜地俯臥在地板上，不再掙扎扭動、不再哭喊告饒，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皮囊，對任何一次擊打都無動於衷了。
陳北疆也同樣地平靜，在她那張生動的、有著牙雕般光澤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但是，她的每一次抽擊，都是極為認真、一絲不苟的。有時她抽擊一下之後，稍微停頓片刻，看看皮帶，再看看地上的那具人體，好像在品味著其中的哲理。
天快亮的時候，趙大鎖翻了一下身，似乎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扶著牆壁費力地站起身來。
&ldo;我要喝水。&rdo;他說。語氣非常安詳、平淡。
&ldo;給他！&rdo;陳北疆命令旁邊的人說。語調沉著、堅定、自信。
一大飯盒冷水端來了。趙大鎖捧起飯盒，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下去。他動作平穩，一滴水都沒有灑落。水喝完了，飯盒從他手上無力地掉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