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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先回去之後,朱厚熜才笑著看祝允明。
怕吧?被召入宮作畫,私印都帶著了。
但朱厚熜並不會因此得意什麼,反而讓他坐在了一旁:“你的事可大可小,朕一句話就能斷你生死,你誠惶誠恐,度日如年。”
祝允明便跪拜連聲稱惶恐、不敢。
朱厚熜沒有對他講什麼大道理,想來祝允明也不會感興趣。
“都說文章憎命達,你其實也談不上命達。”朱厚熜讓他坐了下來,“你所著《野記,被有心人傳閱、刊印,你的責任也不算小。因為那賊人之所以傳閱刊印你的文章,是因為你的名氣大。”
祝允明想哭。
所以當初為什麼要寫那個東西?
得到更多調查資訊的朱厚熜看著他:“知道自己為什麼屢試不中嗎?”
祝允明其實大略懂一點,但想聽聽皇帝怎麼說,因此看著他。
“做官並非不需要聰明。”朱厚熜看著他說道,“只是有些人的聰明,在於人與人之間的往來交際,在於懂得許多事情為什麼要如此行之。科舉怎麼考,讀卷官如何閱卷,自有其道理。你在詩文上的才情再高,不明體例之重要性,不明白能順從體例要求便是順應為官要求,那又如何能高中?”
祝允明黯然。
朱厚熜想起國策會議及之前許多場合裡眾臣的一言一行,慨然說道:“能夠聞絃歌知雅意,上傳下達無有錯漏,這才是根本。故而科舉考試,截句而成題,八股而成文,都看考生有沒有這份天資。還是那句話,你瞧不上,只說明你根本沒明白科舉考的是什麼。天下讀書人那麼多,難道不能高中進士者個個學問都差?無他,你們適應官場的難度比其他人更高而已。”
祝允明並沒想到皇帝會從這種角度跟他講這些東西,結合自己為官數年的經歷,不無感慨地跪了下來:“陛下今日方把臣點透了。”
“因此朕認為你非治世之才,然既能創下偌大名聲,正該發揮所長。”朱厚熜讓他又站了起來,“詩文、書法、辭句之美,亦有其用處。此乃國之用,而非用於民。待朕召唐寅、文璧前來,爾等吳中四才子雖已失其一,未嘗不能於我大明、於華夏神州留另外美名,傳揚千古、遠播四海。舊事勿慮,你臧否太宗,若太宗當面,朕無非說一句“祖爺既有偉業,何懼後人臧否”。安心待召。”
直到此時,祝允明才真正為《野記一事放下心來。
聽話裡的意思,陛下不準備追究他編排太宗皇帝的事了。
另外,唐伯虎、文徵明也在奉詔入京的途中?
朱厚熜確實無所謂祝允明說什麼太宗皇帝朱棣夷方孝孺十族,方沐賢既事發,這回《野記流傳會被摁住。
對他而言,依心行事就行。
就這三個人,去做什麼官?是當官的料嗎?
不如發揮一些價值,多留下一些文藝作品,流傳後世。
現在嘛,只不過是祝允明這個畫壇非一流選手的畫作,林清萍已經喜不自勝,彷彿得到了什麼曠世奇珍。
沒辦法,沒照相機,知名畫手就是“頂級攝影師”——儘管祝允明並不以畫技出名。
朱厚熜回到清寧宮時,林清萍還在陶醉地欣賞自己的側影。
“這麼喜歡?”
林清萍回過神來,放下畫卷為他解開披肩。
朱厚熜看著她溫婉貼心的女人模樣,沒聊什麼其他話題。
享受便享受著。
她知道她青春短暫,他也知道她的熟潤可口。
這不是挺好嗎?
……
京城的勳戚還好,其他各地任官的、尤其是常駐南直隸登基甚至包括雲南黔國公府來的人,在京城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