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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彷佛只是棋路,崔元卻調侃道:“今日方知九峰公幾成國丈,如此一來晚輩倒是與九峰公一樣同為國戚了。陛下恩重,太后盛情,九峰公所愁何來?”
首次朝會上毛澄被貶為民、袁宗皋領了旨意,興獻王妃現在私底下已經可以被稱太后了。
“岱屏賢弟,你為國戚是屈才了。我所愁何來,你能不知?”孫交終究是落了一子,“本無黨無派,此番入京,既有舊時故交,又算半個潛邸之臣,如今太后又再召小女覲見,老夫已經數日不成眠了!”
崔元笑呵呵地看著他。
孫交這話說得確實沒錯。
他是王瓊舉薦起復的,跟楊廷和對付不來;他是皇帝同鄉,也該天然與袁宗皋站一起;他和陛下還差點有過翁婿之緣,如今太后似乎還沒斷了這心思,孫交又可能做不了文臣。
“九峰公勿憂。如今陛下既已御極,大明已數朝無有重臣之女為後為妃之先例。”崔元應了一子,“至於什麼故交、潛邸舊臣,九峰公畢竟另有旁人羨而不得之聖卷,又何須杞人憂天?”
“……昔年就是因為不願他人誤以為我貪圖富貴,這才斗膽婉辭王爺。這聖卷……”孫交搖著頭嘆氣,“非我所願也。”
崔元微笑著:這一點上,恐怕也是崔元能比較快和孫交聊得來的原因。
若不是當年無從拒絕地被選尚公主,他崔元今天大概也已經高中進士、一展所學。
國戚是尊貴的身份,也是難以突破的桎梏。
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這種聖卷,有的人卻更願意憑自己的本事說話。
“大天官舉薦九峰公誠然有些許算計在其中,然陛下入京後幾樁事情已然傳來。”崔元感慨著,“以陛下之英姿天成,這詔令豈是隻因舊情而發?陛下這是素知公之大才,正用人之時也。”
崔元在路上就陸續收到各種人的信。
十分神奇。
連郭勳這傢伙都給他寫信了,更別提莫名其妙就當上了日講起居注官的劉龍。
聽聞離京之後那朝會、那日精門之災、那追諡于謙等事,崔元也陷入過深深的自我懷疑:經延竟不是戰場?陛下居然殺威棒和蜜糖都備了這許多?
若不是有日精門那把火,皇帝的生母蔣太后又豈會擔心不已地召孫交女兒來?
她現在一心想著陛下身邊的人是真正貼心的,連收拾行裝的速度都加快了,十分迫切地趕去京城護犢子。
至於以孫交這種身份,他的女兒有沒有可能入宮,蔣太后完全懶得去考慮了。
親媽給兒子挑個媳婦怎麼了?
所以崔元的勸慰沒什麼效果,孫交該愁的還是得愁。
而崔元若不是懂得這一點,又怎麼會這麼親近地跟孫交來往呢?
一個國戚,一個九卿級別的文臣。
但沒關係,大概以後都是國戚了。
酒囊飯袋居多的國戚當中,多了個談得來的人,崔元感覺很好。
孫家千金入宮的難度方面……大不了孫交就是進京享富貴的,做個幕後參謀不行?
在大明南北各處,新君登基後獲准起復、脫罪的人不少。
一眾入京後就會身處顯赫重位的人在路上,又或者正在啟程。
許多曾被打壓、下獄的人走出了牢籠,重新振奮的目光遙望帝國的中心。
舊的力量,新的人物,在如今僅知的隻言片語中憧憬著新君搭起來的那個舞臺。
今天這個舞臺的正中央,屬於年輕人們。
張璁和黃左相視一笑。
歷經坎坷,終於走到了這裡。
初升的朝陽之中,許多人眼角泛著淚光看著恢弘的宮闕。
每一個人都相信,他們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