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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也停筆看向了楊廷和,睿宗烈皇帝,與楊廷和他們最初在遺詔、首版登基詔書中的措辭可不一致。
身為翰林院資深學士的嚴嵩是知道第一版登基詔書內容的。
能受奸佞“矇蔽”,堪稱睿嗎?
而諡號中的烈,既有以武立功、以功安民之意,戎業有光也算肯定了朱厚照的邊功。
至於秉德遵業、宏濟生民、莊以臨下嘛,見仁見智。
再者,烈字也有點壯志未酬的意思。加上朱厚照沒了子嗣,烈字也挺讓人唏噓的。
壯志未酬,到底是為什麼未酬?
嚴嵩覺得這個廟號、諡號都涉及到將來後人對朱厚照、楊廷和這一對君臣的評判,很容易產生諸多聯想。
但令朱厚熜和嚴嵩都意外的是,楊廷和表示不怎麼看。
挺好的,就這樣。
楊廷和的心理壓力沒他們想的那麼大。
死者為大,為尊者諱嘛,後人有什麼不好了解的?
有那封謝箋在,皇帝對他堂兄的看法早就是公開的。
諡法之中,深思遠慮曰睿,皇帝不是覺得他堂兄考慮得長遠嗎?聖知通微曰睿,看看正德朝多少太監,也算得上表達了一番小暗示吧。
至於可以作聖、慮周事表的解釋,就當做是從堂兄手裡接了皇位的皇帝在感恩稱頌一下吧。
現在袁宗皋那邊呈上來的是睿宗烈皇帝這一組廟號、諡號,楊廷和表示算了。
有什麼好爭的。
楊廷和並不是對這些武宗蓋棺定論的廟號、諡號沒有想法,但如今情勢不同了。
皇帝對他的堂兄是尊崇的,皇帝對楊廷和的功勞太高、威望過重也是有些猜忌的。
在這件事上,何必自找麻煩?
正德皇帝的功過,也不會只停留於這廟號、諡號上。經歷了正德一朝的百官、文人,在他們的著述、札記裡自會對正德皇帝各有評判。
最主要的是,朱厚熜在日精門火災事件和隨後的經延上表現都太好,楊廷和不想破壞此刻微妙的“君臣一心”。
這件事很快就過了,接下來則是張太后、興獻王、興獻王妃的尊號。
慈壽皇太后前面加上昭聖二字,興獻王只追尊一個帝號而不稱宗附廟,興獻王妃只加個太后封號,楊廷和想想就算了。
袁宗皋對舊主還是可以的,雖然沒有如同正式在位的皇帝一樣以“x天x地”開頭,但後面的字數一個不少。其中諡號還是沿用了獻這個字,畢竟是當時興王薨後就商議過的。
博聞多能曰獻,惠而內德曰獻,智哲有聖曰獻,聰明睿智曰獻……
這個詞,也是個好詞。
朱厚熜對這些也沒有什麼異議,他倒是對楊廷和等人沒有發表看法感覺到有些意外。
看來之前登基前議禮、朝會時蓋帽、後來聽政聽講聽勸都表現得很不錯,日精門火災事件的“識大體”更讓楊廷和既感覺到顧忌,又存了不少期望。
可以說是pua初步成功了。
隨後就是楊廷和心目當中這次最關心的事情了:“陛下如天之仁,追諡於少保一事傳到士林之間,天下臣民莫不稱頌。然英宗、景帝舊事,民間議論紛紛終是不美。臣以為,今日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俱在,莫如儘早議定於公諡號,以安天下民心。”
嚴嵩心裡一突:你要搶這美名?我還在等著正德皇帝的廟號、諡號出爐之後就遞奏疏呢!
可楊廷和找的理由很有說服力:朱祁鎮、朱祁玉這兩兄弟之間的恩恩怨怨如果被翻出來反覆議論,終歸是不好滴。
陛下,你也不想老百姓們天天議論你祖輩的是非吧?
朱厚熜笑著問:“楊閣老,您認為於公當追諡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