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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常理來說,他們還並不相識。
『呼……嗝,呼」
一早來回奔波的勞累,讓黃炳輕而易舉地睡著了,沉重的佩刀將他拉向一側,而黃炳習慣地將雙臂交疊抱在胸前,保持著平衡。
丁方水被呼嚕聲擾得心煩,嘖嘖嘴道:「像什麼話,不去當值躲在這兒打瞌睡,應該讓杜司務治治他們才行。」
「王錄事!」丁方水忽然兇巴巴地喊了一句,隨後轉過去低聲:「你不是會學人說話嗎?嚇一嚇他。」
「啊?」王齊恩一臉木訥。
丁方水恨恨地,「怎麼學不聰明呢?你假裝杜司務吼一嗓子,把他喊醒。煩不煩呀跟這兒扯呼嚕,光聽牆角的還以為是咱們在偷懶,平白地背個鍋冤不冤吶!」
王齊恩覺得很為難,他不想得罪丁方水,因為丁方水一旦生氣,會不停地嘮叨好幾天。他也不敢冒充杜竟平說話,杜竟平是大家敬仰的上司,並且他根本不想吵醒黃炳。
丁方水很快失去了耐心,轉回身去不滿地嘮叨:「山溝裡出來的人就是沒眼力價,這麼點小事都支使不動,哼,趕明兒但凡出點差錯,你就得麻溜地滾蛋!別指望我會在肖大人跟前幫你說好話。」
丁方水毫不顧忌的責罵讓王齊恩覺得恥辱,他僵坐著一聲不吭,氣憤像滾燙的小火苗在他心裡燃燒又慢慢熄滅。這份公職得來不易,所以只能忍耐。
「黃炳!」
忽然傳來冷而重的一聲。
丁方水一愣,誤以為王齊恩遂了他的心願。對面的黃炳驚醒了,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忙伸手抓住佩刀,張開眼睛到處亂看。
如假包換的杜竟平站在檔房門外,高及門楣,身穿裹著銀邊的玄色武職官服,硬朗的面容初看英氣勃發,細看十分可怕。幾條陳舊的傷疤,將他的右臉糟蹋得支離破碎,讓人聯想到陰森不明的來歷。
「大,大人,」黃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弄著,歪趔著站起來,「卑職奉命去西山,剛剛才回來。」
丁方水和王齊恩早站起來了,默默行禮並不出聲,杜竟平對黃炳道:「前門大街上有人在鬧事,你過去看看,回來再領罰。」
「卑職這就去。」黃炳答得飛快,等杜竟平走後,一聲不吭地衝出了檔房。
看著黃炳的慫樣,丁方水笑得像鴨子叫,敲著桌子道:「王錄事,聽見沒有?杜司務讓他回來領罰,且問蒼天會放過誰?」
丁方水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不滿,這一點讓王齊恩輕鬆了些,雖然他早知道丁方水是個卑鄙的人,仍會一再為他的卑鄙感到驚訝。丁方水記恨黃炳,只是去年署衙裡分蜜柑時,黃炳不小心錯拿了丁方水精心挑揀過的那筐。
日影偏西,王齊恩鎖好檔房的門,拿著收納雜物的布包離開衙署,沿路遇上兩三個熟悉的面孔,也沒有正經行禮招呼,大約雙方都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
王齊恩沿著熱鬧的街邊低頭行走,對周圍的人事缺乏興趣,目光清澈又一片空洞。如果此時有人問他在想什麼,王齊恩可能會一臉茫然,但他的感知範圍確實有限,所以曾被丁方水批判為目中無人。
像一段固定距離上移動的小點,越接近熟悉的南城,王齊恩越覺得高興。
他在心裡將嚴汐想像成:在等待他歸來的家人,這絕不是一種褻瀆。事實上,在和嚴汐的『朝夕相處』中,王齊恩很難剋制這種想像,只是一段輕飄飄的白日夢,想像他能在庭院裡陪著她看書,給她種一些喜歡的花,甚至為她盤起長發……在這些想像裡,嚴汐對他笑得很美,而且喜歡和他在一起。
「王大人!」
街對面有個姑娘在向他招手,王齊恩立刻滿臉通紅。
那是馬家豆腐坊的女兒,王齊恩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