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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緊趕慢趕,絲毫不敢耽擱。
畢竟孤兒寡母的,若是一直落單,在這甚至能做出易子而食這種事的世道里,太容易出事了。
期間趙秋娘給小兒子餵了兩次奶。
小娃娃因飢餓而蒼白瘦弱的臉蛋上,終於見了肉色。
看著小兒子一直緊皺著的,小臉舒展開了。她心頭也是鬆快了不少。
之前趙秋娘沒有奶水喂他,心裡一直懸著,生怕這娃娃活不下來。
趙秋娘懷他時便已是荒年,再加上刻薄的婆家見她接連生了兩個女娃,更是沒給她一點好吃食。
天天半個巴掌大的樹皮餅,偶爾才有一頓米糠餅。
便是小孩子都吃不飽,更何況是一個大著肚子需要營養的孕婦呢?
生產時已是兩天米水未進了。
若不是趙秋娘先前在家是殺豬的一把好手,身子骨底子好。
再加上娃娃瘦弱好生母子倆也命大,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一路走下來,到了晚上也沒見到早一步出發的流民隊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母女幾人走錯了路。
不過幸運的是,距離棠城縣越近,道路兩側的植物愈發多了起來。
雖然大多數是些乾枯的草和樹幹。
但相比於他們那連草根都被挖個乾淨的禿山,這邊的枯草地至少證明這面的旱災沒嚴重到需要挖草根續命的程度。
畢竟那災情嚴重的地界,說一句“百里不見草根,千里不見樹皮”都不為過。
眼瞧著天色越來越暗了,母女幾個早已將紙包裡的野菜吃乾淨了。
趙秋娘用野草搓成的麻繩將小兒的襁褓固定在身後,前面抱著已然入睡的二女兒。
大女兒安欣一腳深一腳淺的咬牙跟在孃的身側。
安欣的鞋底早已經磨出了一個大窟窿,腳底板也滿是磨破了一層層的血泡。
趙秋娘每日都是抱著一個揹著一個娃娃的,腳底怕比大女兒好不到哪去。
當孃的自然是心疼大女兒的,可也無計可施。
“安欣,我們歇歇吧!”
今晚怕是趕不上大隊伍了。
趙秋娘看著滿頭是汗還在咬牙堅持,一聲也不吭的大女兒開口說道:
“你一會將鞋子脫下來,這邊枯草多,娘給你編雙草鞋。”
趙秋娘找了個避風的大石頭後面,先弄來些乾草鋪到地上,再將兩個孩子放下。
然後讓大女兒也坐在那等著,自己去附近採了些枯草枯樹枝之類的。
趙秋娘用懷裡的火摺子點燃一把枯草,放到幹樹枝裡點燃。
原本因為晝夜溫差大,睡覺都冷的有些瑟縮的二女兒和小兒子在溫暖的火堆旁睡得踏實多了。
安欣和趙秋娘將鞋子都脫了下來,藉著火的熱度烘烤著腳底。
雖然不能用熱水洗腳,但烤烤火也是一樣能舒筋活血的。
連著走了這麼多天的路,若不是每日晚上都能烤烤火,那雙磨的血肉模糊的腳怕是早就感染潰爛了。
兩人烤著火,手裡也沒閒著。
安欣手裡攥著一把枯草,笨拙的學著娘編草鞋。
雖然她才六歲,但古代的女子,六歲便已是開始學習女事婦職了。
有錢人家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女紅婦德之類的。
窮苦人家便是洗衣做飯,織布縫衣。
更何況是生在章家。
章安欣雖小,但自打記事起就學著幹活了。
複雜的她做不了,但娘做飯時填些柴,偶爾學著縫縫被荊棘勾破了的衣角還是能做到的。
乖巧的讓人心疼。
安欣學的認真,趙秋娘也教的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