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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視窗通行無阻,又如何沿著筆直的牆壁下去呢?用梯子?犯人們既沒有梯子,也不可能製造。用床單搓繩?只有一些粗毛毯放在褥子上,下面是鐵床架,固定在牆上。若不是桑道夫伯爵發現牆外吊著一根鐵桿,確切點說,是一根可能對越獄者有用的導線杆,從視窗逃出去就絕無可能了。
這是條避雷針的導線杆。避雷針固定在主塔樓外側的頂端。主塔樓這一面的牆壁筆直聳立在比科深淵之上。
&ldo;你們看這根導線杆,&rdo;桑道夫對兩個朋友說,&ldo;為了逃獄必需有勇氣利用它。&rdo;
&ldo;勇氣,我到有的是,&rdo;扎特馬爾答道,&ldo;但有力氣嗎?&rdo;
&ldo;沒關係!&rdo;巴托里說,&ldo;要是沒勁兒,不過早死幾個小時,如此罷了!&rdo;
&ldo;不能死,埃蒂安,&rdo;桑道夫說,&ldo;好好聽著,你也一樣,拉蒂斯拉,仔細聽別漏一個字。如果有條繩子,我們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吊在窗外,直滑到地面,對不對?而這根導線杆比繩子好得多,因為它是硬的,下滑更容易。跟所有的導線杆一樣,肯定有鐵卡把它固定在牆上。有多少個鐵卡,我們的腳下就有多少個固定支點。導線杆不會晃動,因為被鐵卡固定在牆上;我們也不會頭暈,因為夜裡,空中的東西什麼都看不見。因此,只要能透過這個視窗,再加上冷靜和勇氣,我們一定能自由!冒險,是可能的。然而即使是九死一生的機率,也豁出去了,反正明天一早,看守在這牢裡找到我們,還不是百分之百的死嗎?&rdo;
&ldo;言之有理。&rdo;扎特馬爾說。
&ldo;鐵導線通到什麼地方?&rdo;巴托里問。
&ldo;大概通到某眼井裡。&rdo;伯爵回答,&ldo;但肯定是在主塔樓以上,這就夠了。我不知道,我只想看到一件東西,在導線杆的盡頭,是自由……有可能的!&rdo;
桑道夫伯爵說的沒錯,避雷針是一段一段地,被鐵卡固定在牆上,就像臺階一樣,保證他們下滑不致過快,順著導線下去更為便利。但是,他們哪裡知道,從主塔樓的基石往下,導線杆沒有固定,搖搖晃晃,懸在空中。導線杆的下端,就浸在福伊巴水流中,那時剛下過大雨,河水暴漲。他們原本指望著落到谷底,恰恰是奔騰不息、洩入比科深淵的激流。要是他們事先知道,就會打消逃跑的念頭嗎?不!
&ldo;反正一死,&rdo;桑道夫伯爵會說,&ldo;為了死裡逃生,傾盡全力,就是死也無悔了!&rdo;
首先必須開啟窗戶的通道,把堵住視窗的斜十字鐵條拔除。沒有虎口鉗,沒有鋼絲鉗,什麼工具都沒有,能辦到嗎?不要說別的,犯人就是連一把小刀也沒有。
&ldo;接下來簡直困難重重,&rdo;桑道夫說,&ldo;但是,就當它不可能,也要幹!&rdo;
說罷,桑道夫爬到視窗,一手用勁抓住鐵條,似乎覺得不需多大氣力就能拔掉。固定鐵條的地方確定有些鬆動,窗角的石頭已經龜裂,不那麼結實了。很可能避雷針導杆曾因年久失修,導電性極差,電流為斜十字鐵條吸引,迸出火花,擊穿了牆壁。大家知道,放電時火花迸裂產生巨大的能量,因而固定鐵條的地方開裂,石塊瓦解,彷彿遭到了千萬電火花的轟擊,變成了海綿狀的東西。
這是巴托里觀察視窗之後對此種現象所做的扼要解釋。
但要緊的不是解釋,而是要刻不容緩地行動起來。先要把固定鐵條的視窗四角撬開,再將鐵條從牆裡拔出來,然後向外推出。這樣也許更容易些,因為窗洞裡小外大。此時低空已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