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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亮了,已經是清晨時分,嬰兒的啼哭在房間裡迴蕩,如果是從前一定會有鄰居覺得大早上好吵,多少都要抱怨兩句。
但是今天不一樣,所有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沒有一個人覺得吵鬧。
在死亡已經成為常態的喪屍末日裡,背道而馳的新生帶來的是希望,是活下去的力量。
易成禮看著所有人都圍著襁褓中的孩子微笑,聽見房間裡汪舒城終於控制不住的哭泣聲,一時間體會到了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東西。
原來新生兒的來臨是這樣一件值得人們去高興的事。
凌青雙眼通紅神情恍惚走到門口,看見這樣的熱鬧下意識抬手擦了把臉,想要擠出一個適合現在情況的微笑來,但旁邊的易成禮已經迎了上來。
他直接拉著凌青的手臂走到門外沒有人的消防通道里,低頭看著明顯情緒不對的凌青溫聲問:「怎麼了?」
凌青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就換了地方,他抬頭看著易成禮,眨了眨眼睛問:「你怎麼看到我的。」
「你一進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易成禮道。
凌青頓了頓,隨即笑開說:「是嗎?」
易成禮見人哭成這樣,鬆開隔著厚衣服握著他手臂的手,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過去說:「擦擦眼睛吧,睫毛都哭濕了。」
「趙奶奶走了,我已經叫附近在家的業主過來幫忙了。等待會花姐起來了,我再去請她做個水泥棺材。」凌青一邊擦眼睛一邊道。
易成禮點頭:「待會我去說吧,不過趙奶奶之前不是說想被火化的嗎?現在的條件不夠,等以後我們再想辦法。」
「我也是這麼想的,房子她留給宋光明先住著了,還有她們家的遺產,也是說留給他一部分上學用。」凌青皺眉說著,努力壓抑著自己心裡的難過,「還有……」
「噓——」易成禮突然打斷他的話,伸出手慢慢圈住他,手掌在凌青的後背輕輕撫摸說:「待會再說吧,我們不著急這一會。」
他低聲道:「不用勉強自己笑出來,難過沒什麼的,這裡沒有人看到,不會打擾到他們。」
凌青因為他的動作身體僵硬了兩秒,卻又因為他的話慢慢放鬆了下來。
易成禮正在心裡想著安慰的措辭,就看到凌青摘下了臉上的眼鏡,身體微微前傾,緊接著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他的重量和溫度。
凌青將頭靠在了易成禮的肩膀上,從未有過的親密接觸一時間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易成禮嚥下口中的話,撫摸後背的手卻沒有停下。
易成禮仰頭看著樓道里蒙上一層灰的燈泡,知道什麼都不必再說,現在這樣就很好。
只是他忍不住去想凌青靠這麼近,會不會聽見了自己驟然變快的心跳。
沉默發酵了好一會,心裡所有的情緒都平復,凌青才吸了吸鼻子開口說:「我只是不想破壞這個氣氛,畢竟這個時候大家都很開心,有些話現在說出來的話很……很不吉利。」
「我知道。」易成禮輕輕摸著他的腦後的頭髮,溫聲說:「其實我剛剛也在想怎樣融入進去,才能看上去是在和他們一塊開心。」
他低聲說:「你知道的,我家裡的情況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凌青悶悶笑了一聲,抬起頭看他問:「有那麼差嗎?你該不會是在撒謊安慰我吧?」
「是真的,我沒有說假話。」易成禮看著他微笑:「每當我們多一個弟弟妹妹,就意味著這家裡分財產的人又多了一個,自己到手的錢就會少一些,你說誰會高興?」
凌青點頭說:「確實。」
隨著他的身體站直,易成禮安慰的手也放下來回到了自己的身側,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立刻拉開。
「我覺得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