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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床尾的雪姨緩步上前。
“娘,您,受苦了……”
她說完這一句就沒再多說什麼,只靜靜看著自己老母親斷斷續續說話。
陶奶奶告訴她,提前寫好的遺書放在房間裡的梳妝檯抽屜裡,自己存摺以及密碼都寫在裡面。
陶奶奶扭頭看了看握著她手的兩個年輕人。
“好好生活,放心,我那死鬼老公,來接我了,我,不孤單……”
話畢,她含著淚閉上了眼,嘴角帶笑。
嘀——
旁邊的機器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劃破了室內的寂靜。
……
兩天後芒種,中午,多雲。
陶奶奶家人本來打算三天之後入殮的,但這一個星期的天氣預報只有6月6日是多雲,其他時候都是大雨或者細雨。
為了能讓陶奶奶最後看一次江南古城,她的子孫們決定提前一天讓老人家出殯。
繞了古街半圈,在殯儀館火化後回喪,披麻戴孝一群人從另一邊古街回家。
陶奶奶的喪禮上,於雪見到了陶奶奶所有她心心念唸的親人。
她大兒子已經有個會叫爺爺的小孫子,懵懂的三四歲孩子不知道靈臺上的照片裡那個老人家是誰,幼稚地用蘇州話問道。
“阿嗲,阿嗲,俚似啥人?”
“俚似倷太好婆,似阿嗲餓姆媽。濤濤乖,快,叫太好婆一路走好!”
“太好婆走好!”
童聲響起,堂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紛紛誇讚這個曾孫真懂事乖巧。
於雪看著這個眉眼都像陶奶奶的小傢伙忍不住歡喜。
“他眼睛真好看……”
座臺七燈燭亮起,親朋好友陸續走到靈臺去上香送花送別老人家。
遵循老人家的遺囑,他們沒有大辦喪宴,除了老人家的家屬,只有跟老人家親近的鄰居好友前來弔唁。
輪到於雪和廖奇的時候,廖奇手裡拿了一枝阿班斯,於雪手裡拿了一枝藍色風暴。
他們將花枝輕輕放在照片前面,牽著手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一身黑衣披白麻的家屬們跪著回以鞠躬。
兩人異口同聲:“請節哀。”
他們沒有多逗留,於雪牽著廖奇往門外走。
在已經被清理掉的菜園子裡,只剩下那一株阿班斯沒有拔掉。
他們就站在門邊看著那一朵朵盛開的月季,沒有和其他賓客一樣坐在院子外的板凳上。
大手緊緊攥住小手,;;廖奇堅毅的眼神似乎在說:“這輩子我都不放手,直到生死將我們分離。”
於雪扭頭看向身邊身姿挺拔的男人,“廖奇,你辭職吧。”
於雪的話讓廖奇整個人都懵了,直到喪禮結束,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
接下來一個月裡,於雪認真交接好工作,遞交了請假條。
她全款買下了離古街很近的一套80平的商品房。
江南的六月在一場又一場的煙雨中悄然而過。
六月最後一天,傍晚時分,日落西山,黃昏染紅天際。
陶宅入戶門前,於雪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讓搬家公司的人搬到新房去。
廖奇這一個月都過得恍恍惚惚,現下終於緩過了勁,問:“為什麼?”
於雪轉身,“我想出國待一年,算是深造吧,【玥暉】已經培養出不少有設計天賦的人才,你這個師父,也可以功成名就回到屬於你的天地去了。”
廖奇哽咽著,“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異地戀?”
於雪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當然,你要是接受不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