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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只有包廂,用於招待貴客,初次來酒樓時,我有上樓匆匆一瞥,裝潢得十分考究,男服務生還是黑襯衫,穿得更整齊,女招待身上是仿絲的象牙白色旗袍,落落大方。
在三樓吃飯的人,以應酬、做東請客為主,所以端出來的菜要雕蚶鏤蛤,價錢也不能便宜,與樓下簡直是兩個世界,不管二樓有多麼熱鬧,哪怕倚著樓梯,也聽不見樓上的響聲。再說這個樓梯,平日是沒人走的,另外有直達三樓的電梯。
對於舅母這樣的安排,我有些猶豫,雖然我不是一個上進的學生,但是課業都沒落下,較真起我在酒樓幫忙的時間,其實不多,要我領薪水,就是要我認真對待這一份工作,著實讓我有一種被剝奪時間的不適感。
不過,一想我身邊的同學,除了家境非常富裕的,幾乎都有兼職,既然他們可以掌握平衡,還有空約糖水,為何我做不到呢?
我摸著這件旗袍,爛花絲絨的面料,光澤好似暗流。我換上它,照照鏡子,不怎麼合身,腰太寬,下擺太長,整個比我身形要大一碼。
我望著鏡中的自己,捏捏耳朵,然後出了門,旗袍交給裁縫店,再去首飾店穿耳洞,饒有興致地買了幾對耳環。
轉眼到我開工這一天,舅母得閒來幫我梳頭,將我長發盤起一個低低的髻。
我取出小小的朱紅色圓珠耳環戴上,襯得臉蛋更光亮白淨。可惜,它是個假玉髓,一對六十元。
我從沒試過這麼打扮,意外的合適,連自己都愣愣地盯著鏡子。
小時候,常常聽到大人誇我漂亮,我不以為然,覺得自己眼睛不夠大、下巴不夠尖、臉頰不夠瘦,就假裝挑食,偷偷減肥。隨著年紀漸長,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麼旁人誇獎我的容貌。
舅母望住我好一會兒,才輕輕碰一下我的耳環,笑說,&ldo;掛在你耳朵上,我以為是真瑪瑙。&rdo;
從母親也同意我繼續在酒樓打工那一刻,我有一點領悟到他們可能在期許什麼。
如今是和平年代,人才飽和,哪裡還有天之驕子橫空出世的餘地?倘若,家中有氣質脫俗的女孩,想要她嫁進豪門,也許是奢望,但是想要她走入成功人士社交圈子,從中找到含金量不那麼高不可攀的金龜婿,似乎簡單多了。
他們有他們的打算,我卻不能高估自己的本事。試想一下,十年一日的處心積慮,也不一定能博得一個男人的死心塌地,猶如一部永遠無法殺青的戲,一直要演到壽終正寢,且不提中途演員會不會情緒崩潰,不用與他人比較,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說,我做不到。
大概是我還年輕,有著一顆清高和幼稚的心,相信童話故事,覺得靠手段得來的感情,乾巴巴的,食之無味,不叫愛情。
於是,我的工作狀態,反而變得安靜了。
儘管這裡的食客一半以上是商界名流,期間也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只要你不主動,他們同樣紳士,不跟你攀談,素質奇高,因為飯桌就是展現個人修養的舞臺,至於再深的門道,那時我還沒有留心研究過。
在我領了兩個月薪水後,有人包下三樓擺筵席,我的第一份工作,隨之結束。
訂席面的人特地交代廚房要做盆菜。
盆菜,是源於元朗的傳統菜,沒有規定要用哪些食材,山珍海味分開烹製,再一層又一層鋪進一個大盆中,滿噹噹一盆,分量十足,得找個有力氣的才能端起來,乍一看很是粗狂,最上層是油光發亮的白切雞,燒煮入味的鮑魚、海參,鮮美的菌菇,最後讓一隻清蒸大龍蝦躺在中間,令人食指大動。
舅母把我從廚房趕出來,顯然客人已坐進包廂,只剩幾個招待姐姐在一處交頭接耳,我湊上前,聽她們說,今晚的客人中有娛樂公司的高層。
她們給我指指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