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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絨忽然想起18歲的那個夜晚,和丁丁坐在宿舍露臺上,風兒吹起長發,吹起丁丁粉紅色睡衣裙角的情景。她們蜷縮著,用大一新生的新奇目光看著這個陌生的學校,新鮮的世界。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第一次聽著這歌時,她們毫不在意。可是,現在想起來,心裡竟隱隱地痛著。
今天上課的時候,陳絨講的是柳永的《雨霖鈴》,講著講著就把自己的傷感流露了出來。現在的孩子懂得很多,下課的時候,竟有學生傳來字條:「老師,你要堅強些。」這對陳絨來講是個莫大的鼓舞,心裡頓時感覺好了很多,畢竟身邊還是有人關心她的。
29歲的第二天,陳絨竟然接到了王濤的電話。這個名字因為歐海洋的離去,已經被她漸漸忘卻了。那次聚會以後,陳絨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他。
「昨天是你生日吧,送給你遲到的祝福,生日快樂。」
陳絨心裡有些吃驚,王濤竟然還記得昨天是她的生日。陳絨淡淡地說了聲謝謝,不想表現出一丁點的詫異和不平靜。
「我前幾天剛知道,你和海洋分開了。這倒是我沒想到的,其實你和他都是很好的人。」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陳絨不想和王濤談論這個話題,就打斷他,直截了當地問。
「呵呵,沒有事就不能打電話嗎?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一聽說朋友這兩個字,陳絨冷笑了幾聲。這個浪費了她四年青春,讓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男人,現在竟然來說和她做朋友?陳絨冷冷地回答:「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做朋友嗎?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別掛,有事。我承包了一家雜誌社,最近買了個書號,搞了幾套教輔書,想讓你幫幫忙,做做推廣。」
「我一個普通語文老師能做什麼,你找別人去吧。」
「跟我還見外呢!你不是剛當上你們級語文教研組的組長嗎?再說了,你們校長不是你初中的班主任嗎?以前我還見過呢!你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有熟人好說話。」他利用起人來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對不起,現在『一費制』控制得很嚴,我是無能為力的。你自己想辦法吧。」陳絨掛掉電話後心裡有些發寒,男人真是可怕,事業和前途永遠是第一位,為了這些,他能捨棄所有的臉面。
丁恪卻不是這樣的人,他直率、坦誠,有著男子漢的尊嚴,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諂媚和虛偽。
王濤的個性一點也沒有變,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兩天後,陳絨接到周校長的電話,讓她到學校附近的「上海人家」飯店吃飯。
陳絨有些奇怪,自己不是搞行政的,領導們的飯局基本上沒有自己的份,況且現在是上課時間,周校長怎麼會想到喊自己呢?
陳絨滿心疑惑地跟數學老師交代了一下,就匆匆趕到了飯店。迎賓小姐把她引到包間,門一開,周校長就招呼道:「小絨,來,坐這裡來。」陳絨朝他的方向看去,周校長旁邊坐的竟然是王濤。
學校的其他一些領導也在,陳絨點了個頭算打招呼,最後也無奈地和王濤點了點頭。王濤紅光滿面,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袖子捲起來了,眼睛因為酒精的作用而發紅。
「你和王濤是老朋友了,今天他做東,你不來可不行哦!」周校長看起來很高興。對王濤的手段陳絨是瞭解的,他討好別人的本領不比他追女人的本領弱。
王濤顯然已經打通了學校領導的關係,他和周校長、教導處王主任談笑自如,儼然是多年的老朋友。
既來之則安之,陳絨只好在王濤旁邊坐下。喝飲料,吃菜,她只管把自己餵飽。
「小絨,可不能只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