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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過後，不久便是冬至，在汴京人們將這個節看得同過年一樣重要，祭祀先祖，置辦新衣，慶賀賓客往來，很是熱鬧。

和明家人過冬至，明霜覺得難熬又無趣，午飯吃完便藉口說身體不適，早早的遁了。有一陣子沒有出門，她想趁此去鋪子裡看看高小婉父女倆，順便吃頓餃子。

北方的天氣乾冷乾冷的，時常下雨落雪，明霜久居江南，沒見過雪，坐在門外觀賞，覺得稀奇。

&ldo;這大冷天的，您在這兒吹風乾嘛啊。&rdo;杏遙抱著斗篷出來，趕緊給她披上，&ldo;等暖和些再去不成麼？仔細凍病了怎麼辦？&rdo;說完又去吩咐江城，&ldo;手爐和湯婆子我一樣備了一個放在車上，你可千萬讓小姐冷著了。&rdo;

他點頭說好。

&ldo;習慣了也沒覺得有多冷了。&rdo;明霜喝著熱氣沖她笑，&ldo;你真不跟著我去麼？&rdo;

杏遙給她繫好帶子，結結實實拿斗篷裹嚴實了，嘆氣道，&ldo;人都回去過節了，我若再走，這院子裡成什麼樣兒了？&rdo;

她不放心地又拉著江城叮囑了一通，忽然悄聲道：&ldo;可莫要讓小姐喝酒，她酒品很不好的。&rdo;

&ldo;嗯。&rdo;

&ldo;馬車在角門口停著。&rdo;杏遙把明霜往他跟前一推，&ldo;人我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rdo;

【數斗酒】

沿后街搖搖晃晃行駛，她坐在車裡，悄悄掀起簾子往外看，滿街人來人往，簫鼓喧空，極是繁華。車旁，江城提劍跟從，大約是過節的緣故，也換了身新的衫子，墨灰色，樣式簡單，卻襯得人愈發俊逸。清眸靜水，劍眉清朗，往街上一走，回頭的儘是年輕小姑娘。

他也該找個媳婦照顧自己了，想到這裡，明霜把簾子放下，捂著手爐一徑發呆。

由於冬至，綢緞鋪早早關門打烊。趙良玉翻著帳本給她細說這月的收益。

&ldo;氣候一冷，這鳳尾錦是賣得最好的，半個月就空倉了。侍郎家的小姐還來預定了兩匹，等節一完了，咱們就趕著做。&rdo;

&ldo;至於皓紗麼就積了貨，連宮裡做絹花都不愛用，堆著十幾二十匹呢，您看怎麼辦好？&rdo;

明霜略翻了幾頁，思忖道：&ldo;暗花紗咱們就不織了，大戶人家的姑娘已經不愛這個，說是穿著太硌，這樣……回頭你支個人到我這兒來領花樣子，把皓紗的提花改一改，咱們等春天賣。&rdo;

&ldo;誒。&rdo;

正說著，後院裡噠噠噠跑過來一個人，一頭扎進她懷裡。明霜先是一怔，隨即抱住她，眉開眼笑，&ldo;小婉！&rdo;

這丫頭長個子了，坐在膝蓋上沉甸甸的。

&ldo;呀，換新衣裳啦。&rdo;明霜摟著她上下打量，&ldo;真好看，像個……像個小貓兒！&rdo;

莫名其妙想出來一個形容之物，好在高小婉沒去細究，張開手臂，滿眼高興，&ldo;是大伯找人給我做的！&rdo;

她叫趙良玉大伯。

趙掌櫃邊笑邊解釋，&ldo;前兒給我閨女做裙子，那丫頭人小，料子還剩了大半，就留著也給小婉裁了件。&rdo;

&ldo;咱們店裡的風荷緞？&rdo;明霜牽著她轉圈兒，&ldo;給小姑娘做衣服正好，水靈靈的。&rdo;

她是個好脾氣的人，高小婉娘死得早，故而格外喜歡她，賴在懷裡不住撒嬌。

&ldo;小婉。&rdo;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