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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過身去，低低喝道：&ldo;小婉進去睡。&rdo;

後者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不敢說話，忙不迭穿上鞋躲回自己房裡。

&ldo;這麼深的傷口？！要不要我去叫大夫？&rdo;

&ldo;不要去。&rdo;江城眉峰微皺，&ldo;眼下外面正亂著，他們知道我落了傷，此時找大夫恐怕有詐。&rdo;

&ldo;好好好。&rdo;高恕見他血流不止，一時著急，&ldo;我這就去拿點傷藥來！&rdo;

他受的是劍傷，好在傷在左臂，儘管口子深，卻也不打緊。

高恕抖著手給他上藥，緊張得滿頭大汗。

&ldo;無礙的，並不很重。&rdo;恐他擔憂，江城頷首一笑，&ldo;不過皮肉傷，休養幾日就好了。&rdo;

&ldo;這事要告訴二小姐麼？&rdo;

&ldo;別告訴她。&rdo;江城自顧拿了紗布把胳膊纏上，&ldo;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叫她知道了難免憂心。&rdo;

而且就算屆時東窗事發，也不至於牽連到明家。

把血衣換下來，高恕捧在手裡直發抖，眼淚簌簌往下掉：&ldo;您過著這樣刀口舔血的日子，老爺若是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傷心難過呢！哎！&rdo;

他神色如常，把乾淨衣衫穿上，淡聲道：&ldo;命不由己，今非昔比。你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這種話，往後少說。&rdo;

&ldo;誒。&rdo;

回到住處時，天邊漸漸泛出魚肚白，江城將布包開啟，裡面的帳本已被血浸染，這樣的東西也沒辦法再給她。

思索再三，他尋了個乾淨油紙包住，隨手放在床底。

&ldo;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他張毅也有今天！&rdo;趙良玉拍著大腿叫好，&ldo;您是不知道，如今他家鋪子退貨的退貨，走人的走人，可應了那句話‐‐樹倒猢猻散！&rdo;

明霜把茶盞合上，頗有幾分訝然：&ldo;這麼說，咱們那帳單的事……&rdo;

&ldo;啊喲，張家的幾個兒子現在爭田地搶家產，忙都忙不過來，誰還記得您那帳單啊！&rdo;趙良玉撫掌鬆了口氣，&ldo;如今就等把國公爺府上的緞子湊齊，這事兒便算過去了。&rdo;

最大的障礙都沒了，她只覺得壓在心口上的大石落地，便是虧個把生意也無所謂。

&ldo;你能湊則湊，若是實在不行，有多少給她送去多少，看他們要不要。大戶人家心氣兒高，倘使發了火，咱們就給些銀子當做賠禮。&rdo;

&ldo;小姐您請放心。&rdo;趙掌櫃對她作揖，斂了容正經道，&ldo;此番波折乃是良玉交友不慎所致，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這單生意給您做好了！&rdo;

明霜含笑：&ldo;那就有勞你了。&rdo;

趙良玉前腳剛走，未晚端著個小食盒蹦蹦跳跳跑了進來。

&ldo;小姐小姐，我給您說呀！&rdo;

明霜順著她的話笑問：&ldo;什麼？&rdo;

&ldo;我剛剛出門換針線，聽到街頭巷尾都在傳，昨兒夜裡，那個張鉅富被人殺了！&rdo;

&ldo;殺人多可怕啊，小姑娘家家的，聽這些作甚麼？&rdo;

&ldo;您是不知道。&rdo;未晚把食盒放下，煞有介事的模樣，&ldo;他這個人怕死是出了名的，府上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比官府還嚴實，就這樣警惕還是沒能保住性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