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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真道:「……讓二位俠士見笑了,我和阿妹今夜所做之事……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二位海涵。」
他言罷抱拳施禮,一派世家公子般的作風。
窗外的風雨掃進,零星撲在薛蘭令的衣衫與玉簫上。
薛蘭令以簫抵額,笑意淺淺,聲音一如春風輕柔:「事情究竟是何真相,我是猜不準的,只你兄妹二人已被恩將仇報過一回,為何又對我們兩人推心置腹了起來?」
這件事說來說去,也都是林氏兄妹的一面之詞。
薛蘭令留了條退路給彼此,已是盡他所能的最大善良。
人貴在要有自知之明。
林天真是個很有自知的人,他讀得懂薛蘭令的意思,也明白薛蘭令的想法。
也正因為讀懂了這話語裡潛藏的暗示,他的臉倏地就紅透了。
林天真道:「這、這,我是想著,再壞也、也不會比我們現在更壞了!若二位也和天問齋他們沆瀣一氣,那我們兄妹也只得認栽,別、別的,就沒想那麼多了!」
他說話是很真誠的。
如同他聰明,有自知,能聽懂薛蘭令的暗示。
薛蘭令也能聽出他的真誠,他的純粹,能感覺到他的確是個人如其名的天真之人。
薛蘭令便笑著問段翊霜:「你怎麼想呢?」
名震江湖的「無瑕劍」與八大門派淵源頗深,整個江湖都知道他們之間惺惺相惜,各自尊重。
身為武林正道,有的人選擇獨自仗劍行俠,有的人選擇齊心協力幫助他人。
段翊霜是前者,八大門派與武林盟就是後者。
他們彼此雖然談不上有多麼深刻的交情,多麼熱烈的關係,但對彼此多行善事的作風,到底有幾分珍惜與尊重。
薛蘭令究竟信不信林氏兄妹所說的話,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段翊霜究竟如何想。
他輕而易舉將一道難題拋了過來,就要段翊霜不得不接下。
段翊霜看不透那張臉背後的深意。
如同穆常從來讀不懂段翊霜的沉默,段翊霜也看不透薛蘭令的神情。
段翊霜只道:「這都是他們兄妹的一面之詞。天問齋與連環榭皆屬八大門派,江湖人人皆知正道八門,又怎會如他們所說這般專橫獨斷,是非不分?」
「沒有個萬一嗎?」薛蘭令輕飄飄地問。
段翊霜頓了頓。
對上那雙眼睛,很多話語都在頃刻間變得無聲,要嚥下去很難,可要說出口,就更痛苦。
早在禁地初遇時段翊霜就知道。
薛蘭令好像活得很淡,活得比他這個將死之人還要淡。
淡到這人好像很容易就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以至於每每望見,段翊霜都會失神那麼一瞬。
良久,段翊霜偏過頭去,他道:「我不愛賭,但若你想賭一回,也尚可接受。」
薛蘭令似乎笑了一聲。
聽不真切。
薛蘭令轉而道:「如此,我對這正道八門不曾有過什麼認識,既然你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幫你們一回也不算什麼。今夜天問齋未曾大張旗鼓搜尋你二人,想來明日應會有所動作。屆時——」
白玉簫自額前滑落至頸側。
薛蘭令的聲調有些沉了,「是護住你們,還是交出你們,那就是憑我高興不高興了。」
他將話語說得真假難辨,但一番話說到這種地步,已是一種表態。
段翊霜微微頷首,也不反駁。
倒是林氏兄妹高興得很,連聲道謝,急急忙忙給他們斟茶倒酒,撣掃不存在的灰塵。
段翊霜謝過他們的好意,只淡淡說:「我醉得厲害,便不飲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