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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這邊正淚難自抑,頭頂卻傳來沒心沒肺的一聲笑:&ldo;是老了,鍾卿,你老得都能做寡人祖父了!&rdo;
宗耀原先姓鍾,就是看護魏遲長大的那個&ldo;鍾叔&rdo;。
因三十年前,君上於出征之際與他道:&ldo;巫祝雖說她容貌不變,寡人卻未必認得她幼兒模樣,更不知她生於哪門哪戶。你若先於寡人知曉她下落,務必保護好她,等寡人來。這是件光宗耀祖的差事,好好做。&rdo;
所以他未雨綢繆,趁天下尚未大定,世道正亂,及早更名&ldo;宗耀&rdo;,多年後得知君夫人竟投生於帝王家,便混入皇城臥薪嘗膽,一步步取得先帝與先皇后信任,以至如今,君夫人,也就是長公主,也將一些要緊事務交給他。
方才他被差使來,頭一眼就已認出君上,激越之餘見他並未表露身份,便竭力剋制心緒。
宗耀聽見那句&ldo;祖父&rdo;霎時大駭:&ldo;君上折煞微臣了,微臣哪敢做您祖父!&rdo;說罷抬頭看他一眼,感慨道,&ldo;您真是一點沒變,微臣卻老得路也走不動,真怨您過了三十年才來……&rdo;
魏嘗笑著彎下腰,扶他起身:&ldo;別提了,那巫祝是個蹩腳的,給寡人弄錯了年月!&rdo;
當夜他回到密宅,簡單處理了傷勢,哄魏遲睡覺後喚巫祝入室,自己也和衣躺下,靜待神跡。
結果不省人事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竟是巫祝的驚聲:&ldo;糟了,跑太遠了!&rdo;
是的,他本來一刻也不想叫薛瓔多等,也不想她遭遇任何可能的意外,打算去十五年後陪她從襁褓裡慢慢長大,結果再睜眼,孟夏變隆冬,連綿雪山,紛飛霜子,也不知到了哪年。
宗耀揩揩眼淚,說&ldo;也好&rdo;:&ldo;您要真早來了,豈不與長公主差了太多歲數,那都不般配了。&rdo;
他說到&ldo;長公主&rdo;三個字時,明顯察覺魏嘗神情一滯。
宗耀知道他在想什麼。誰能料到,君夫人竟兩世躲不過帝王家,投生成了陳國國君的嫡親閨女,且如今這輩子,比上一世還更血雨腥風。
他嘆口氣,問:&ldo;君上此行可還順利?您怎會墜崖,又為何假裝失憶?&rdo;
魏嘗道:&ldo;一言難盡。&rdo;
當初巫祝說,往古來今謂之&ldo;宙&rdo;,四方上下謂之&ldo;宇&rdo;,宙宇萬物,皆有恆定之理。故而他此番逆天之舉,絕不可向後世人透露。如洩露天機,攪亂定理,他將重回過去,令一切復歸原點,並無法再次改命。
他謹記教誨,只是初到雪山,連當下年月也不知,若不金蟬脫殼,去外邊瞭解世道詳情,根本無法向薛瓔自圓其說。
畢竟他初見她時百感交集,流露出的種種反應說辭,已令當時的他失去了&ldo;假裝失憶&rdo;的可能。
但他不能裝傻,魏遲卻可以。所以早在跟蹤薛瓔時,他就與兒子對好&ldo;供詞&rdo;,稱若自己得以脫身,就由他先纏住阿孃,被問起什麼,便照他所言答。
再後來,他從傅洗塵長相,推斷出他是傅家子孫,從而猜測到薛瓔身份,便更有了危機感,知道倘使自己無法解釋身份由來,絕接近不了她,於是當機立斷,以&ldo;斷後&rdo;藉口製造了一場&ldo;假墜崖&rdo;,繞去官道&ldo;被人救&rdo;。
魏嘗向宗耀簡單解釋幾句,忽然耳朵一動,聽見一陣腳步聲,忙向他&ldo;比&rdo;了個噓聲手勢。
宗耀點頭如搗蒜,一把老骨